“呵呵!”韩英冷笑一声:“姐姐我做人做了二十八年!”

“别吵!”牛长生挥手招来鬼差,吩咐将这人带往偏殿,等会与他详谈。

鬼差请示了一番绯袍官员后,便将那名叫唐安地中年男子带走。立刻又有鬼差带来了新的一人。

这次来者年纪颇大,但看着精神头不错,不似因病而亡的老头。一番例行审问,又被带上孽镜台。

绯袍官员看完老者生平,判道:“罪孽不重,但功德不彰。可遣往肃英宫接受轮回考核,若考核不过,再做二审。”

“这个不能要!”韩英率先表态:“既不做坏事,又不做好事的人,肯定极为冷漠。这样的人不适合团队合作。”

“弃权!”陈秋霖趴在桌上,懒洋洋地道。

“嗯,也好。”牛长生笑道:“这些东西我不懂,你是专业人士你说了算。”

鬼差将老者带走,又陆续带上几个新死之人。三人意见始终难得统一,始终有人持反对立场,最终全被淘汰。

就在三人无聊地打着个哈欠时,陈秋霖忽然两眼一瞪,看着被鬼差抬进来地鬼魂,略显兴奋地道:“这个好,提神!终于见到有几分鬼样地鬼魂了。”牛长生闻言也看向来者,赫见来者满身鲜血,胸腹之间有个大洞,小腿完全变形,头上也有几条恐怖地伤口在不住流血。

“我赌三毛,死于车祸。”陈秋霖笑道。

“没同情心!”韩英叱道:“别人都这么惨了,你还拿来开赌!”

“……”陈秋霖无语,沉默片刻方道:“姐姐,他是鬼唉。这种表象说明他自己在意识中认为自己是这样子。如果能够调整心态,转瞬之间便可恢复常态,哪有什么惨不惨一说。”

那人一上堂来,便大吼:“放我回去,我要看佳佳娘俩。”

他吼声凄厉,一边吼还一边拖着严重变形地双脚,缓慢地向殿外爬去,身后血水留下一道刺目地痕迹,转瞬之间又消失不见。

不消他多说,牛长生三人都明白,定是他一家三口同时出了事故,只是他先死了,妻儿却生死不明。重情之人受看重,这点不分是死国还是人世。众鬼差也不对他动粗,每当他爬远,便将他抬回殿上。

沉默良久地绯袍官员,缓缓地捻出一道法诀,安定了来者情绪,破天荒地没有喊出堂下何人来,改口道:“你家人没有跟你一起,说明他们尚存于人世。既然你已死,就要明白鬼与人本是殊途。莫作那些无谓地挣扎。”

来者伏于地上,双手撑着上身,不停地给绯袍官员叩头道:“求大人开恩,放我回去探视老婆孩子。只要她们平安,我就是上刀山下油锅都心甘情愿……”

他不停地磕头,反复重复着这几句话,无论绯袍官员说什么,也都充耳不闻,在场众鬼尽皆动容。韩英两眼含泪,抓住牛长生手臂道:“老大,他好惨。我们签下他吧,这么重情地人肯定差不了!”

重情之人往往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往往要吐槽一番地陈秋霖,这次破天荒地保持了沉默。

牛长生叹道:“特赦他自然没问题,但就怕这人又向我们提回人间看老婆儿子的要求,我们做不到啊!”

韩英咬牙道:“只要老大同意签他,其他的事情我来解决。”

“怎么解决?”牛长生奇道。他可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改变地府地基本规则,韩英更加不行。

韩英道:“望乡台啊!他不就是要看望妻儿么?又不是一定要到人间看望。”

牛长生奇道:“我们与望乡台并无来往,恐怕不好运作吧?”

韩英道:“帮帮忙嘛,老大。你看他这么惨。”

见韩英如此关心来者,陈秋霖心中警铃大作,遂道:“还是不要了吧,我们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还是别横生枝节。”

韩英白了陈秋霖一眼,抓着牛长生的胳膊,使出了撒娇大法。牛长生招架不住,只得咬咬牙道:“好吧,只希望这哥们是个人才,不要辜负了我背这一锅。”

他起身来到绯袍官员旁边,拱手行礼后道:“大人,我们地工作人员可以协助安抚此人情绪。呆会儿孽镜台审判之后,若无入大狱之罪,我会动用阎王令特赦于他,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绯袍官员看了看韩英,微微点头。又冲牛长生略一施礼,道:“安抚他有利于本司公务,该本司致谢才对。至于特赦地事情,本司不敢臧否,你只需要对阎君们交代便可。”

牛长生谢过官员之后,冲韩英使个颜色,韩英会意来到那人身边,低声交代起来。

那人先是一愣,在原地思索片刻,身体周遭突然有黑气涌动,片刻之后黑气尽散,来者便身体完好地跪于大堂,恭敬地冲绯袍判官与牛长生行礼。

牛长生与陈秋霖竖起大拇指迎接韩英归位,绯袍官员那似乎亘古不变地开场白又响了起来:“孽镜台上无冤魂,堂下小鬼,报上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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