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安宫外,守着的宫人们焦心不已,既没有人敢擅自进殿查看一下辰星,又担心万一辰星出了事自己的性命又要堪忧。
就这么过了几个时辰,直到岑安回到且安宫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宫人们站在殿外手足无措的样子。
岑安本是跟着辰星一道去宣政殿的,只是在一切事情发生的时候,被吓得站在了原地没敢动一动,在辰星离开宣政殿之后,过了好一会才平复了过来。又应了谷莀的吩咐善后了一些事情,将一旁一个叫琳琅的小姑娘抓了回去,又被留下问了许许多多关于辰星的事。最可怕的是新帝一直都在隐忍的愤怒终于是爆发了,这权利之巅的两个人的争吵,怕是任何人都不敢也不想见到听到的,以至于最后自己几乎是逃离般的离开了宣政殿。
“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都站在外面?”岑安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上前。
“辰妃娘娘在殿内,不许任何人进殿。”一个小侍女急忙禀报着岑安。
“什么叫不需任何人进殿?多长时候了?”岑安闻言,瞬间脸色都变得煞白,辰星若是出一点点事情,那新帝的怒火就不单单是对着左相了,自己包括且安宫所有人怕都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好久了......”小侍女看岑安这么紧张的模样,颤颤巍巍地说道。
“你们......”岑安怒火中烧,这么久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来禀报,但是想着这时候辰星才是最重要的,便立即往殿内走去。
殿门再次被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辰星倒在殿中央的一幕。
“娘娘!”岑安提步便跑上前,立马跪下查看着辰星如何了。
“去叫御医啊!”岑安瞧着殿外依旧不敢进殿的宫人们,气愤的同时,却又无可奈何,毕竟现在没什么比辰星的安危更重要的了。
岑安看着辰星的状况,还好可能只是因为精疲力尽昏了过去,但是尽管没了意识,但是脸上却还是写满了痛苦之色。
“唉......”岑安不知道以前辰星到底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和帝王左相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但是自从辰星醒来之后,无论是谁,都好像承受着辰星醒之前更多的痛苦。
御医闻言几乎是一刻也没有耽搁就到了且安宫,好在辰星并没有什么大碍,便开了几服驱寒温补的药,没过多久,辰星便醒了过来。
“娘娘醒了,把药喝了吧。”岑安站在塌边,看着辰星醒了便俯身说道。
辰星看了看四周,轻叹了一口气,却只是看了一眼岑安,没有回答。
“御医说娘娘可能受了凉,身体也本就还没完全恢复好,这药还是需要喝的。”岑安见辰星没有什么反应也不回答,继而劝说着。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着......”辰星直言说道。
岑安本想再试试,但是看着辰星的神情,却止住了自己想要说的话。任何一个人在亲手夺取另一个人的性命之后,除非是冷血之人,否则都会承担巨大的痛苦,尤其是对于辰星这么一个女子来说,亲手手刃的还是自己的故人,就算不记得了,也缓解不了一二分。
岑安没再多言,走出了寝殿。
辰星等到岑安离开之后,便起了身,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夜色如墨,白日里风声呼啸,入夜虽已平静却更觉沉重,这天,分明是暴雨欲来。
辰星不由抚上自己心口的那道剑伤,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伤总在自己情绪波动极大的时候隐隐作痛。这一道不可能消失的伤口,一次又一次地提醒着那天宣政殿前的一幕幕。
辰星穿着单衣,静静地坐在了窗旁,寒风连夜雨,自己若想得病,这便是最好的办法了,自己与景子玦之间的隔阂,只能用自己的病来打破僵局。不管怎么样,在这座变了天的皇城里,自己最好利用的也只有一个景子玦了。
于此同时,景子玦在再三犹豫之后还是决定到且安宫看看辰星的状况,尤其是在知道且安宫宣了御医之后,便再也没有办法按捺,尽管自己现在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辰星,也知道辰星这个时候肯定不想见到自己。
景子玦带着几分犹豫走到了且安宫门前。第一眼见到的便是神色怪异的蓝天。
“出什么事了吗?辰星怎么了?”景子玦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辰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陛下万安......娘娘还好,只是......”蓝天没想到景子玦的第一句话就这么疾言厉色,一时间有些紧张。
“只是什么?”景子玦闻言,心里担心,便往且安宫内走去。
“娘娘吩咐了,不许任何人进且安宫,包括......陛下在内......”蓝天连忙说道,但是最后一句话还是说的战战兢兢。
“是吗......”景子玦闻言,低眉轻笑了一声,的确,依着辰星的性子,自己早该有此预料,当自己无动于衷站在宣政殿前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会这样了。
蓝天看着面前这位年轻的帝王迟疑了一会,竟然真的就此停步,转身离开了且安宫。
景子玦缓步走着,辰星不见自己理所应当,但是自己也并没有想好到底要怎么面对辰星,谷莀的一句句逼问自己还记着,辰星看向自己时寒凉的眼神更是自始至终挥之不去。
走了许久,景子玦停步才发现自己自始至终都是在且安宫的附近游走。
“哪怕再来一次,我还是让你寒心的那个......”景子玦不由一声苦笑。
“陛下您说什么?”一旁跟着的段然走上前问道。
“把朕的琴拿来,朕在这亭子里坐一会。”景子玦看着不远处的凉亭对着段然吩咐道。
“是。”段然应声,便立即安排着去拿琴。
月堕阑干,高奏独弹谁家?寒风窗前,半梦孤影谁听?
辰星坐在窗边,夜半微凉的风携着自己最熟悉不过的琴声闯进了自己的寝殿之内,惊醒了自己唯一的一点倦意。
只可惜雨声渐渐,越来越大的雨势慢慢掩去了惊艳的琴音,辰星原本抱膝的双手缓缓搁在了窗台之上,不自觉地想从雨声中倾听着景子玦的琴音。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这么趴在了窗前,睡了一整夜。
翌日清晨,当岑安按着辰星的时间惯例进寝殿送梳洗之物的时候,便发现了倒在窗边的辰星。上前查看,发现辰星不仅昏迷不醒,甚至是奄奄一息。
岑安吓到立即跑了出去,命人去唤御医,连自己方才放置在一旁装水的器皿被自己碰翻在地,洒了一地的水。
景子玦在且安宫外不远处的亭中独坐了一夜,任谁劝也置若罔闻。
一夜大雨滂沱,一直到天色微亮时才略小了些。
就着朦朦胧胧的烟雨薄雾,且安宫慌忙的情景几乎是第一时间落在了景子玦的眼里。
景子玦依稀瞧着像是且安宫的宫人正急急忙忙不知道跑去哪里,心下生疑,便派了人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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