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流毓听清楚了这几个轻飘飘的字,“都结束了。”
原本坚决的心瞬间溃散千里,二皇子有一瞬间的恍惚。回过神来,瞬间凌冽的杀意铺天盖地压来,嗜血狠厉道:“今夜的承乾殿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是不是连朕也难逃一死了!!”
二皇子身后响起一声震怒冷斥,顷刻间所有空气一寸寸冻结,所有人如同静止了一般,空旷的天地间漫延过无边的死寂。
二皇子脸上瞬间血色全无,死亡一样惨白,瞳孔猛然收缩,惊恐的颤抖着唇,僵硬的回头。
皇帝被众人拥着站在身后,其后跟着帝熙星叶苏影等人,风尘仆仆,一身疲惫,看样子是才从遥远的地方赶回来。
“……父皇……你不是已经……”二皇子喉头发紧,心脏收缩得太厉害,几乎让他窒息。
他不是死了么,怎么会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不!不!这绝不可能,他的计划万无一失,他绝不可能还活着!
一定是华遥,定是她找人假扮了皇帝,她想要吓唬住自己。站在不能慌,不能怕,只要拆穿她的阴谋,杀了所有人,就再也没人能阻拦他了!
二皇子眼中燃起熊熊的黑色火焰,血腥而疯狂,“你不是先帝,他早就死了。你是谁!敢假冒先帝,本王灭了你九族!!”
“逆子!逆子!!”皇帝愤恨道,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朕还没死,你就想着逼宫!真是枉顾朕对你的一片期盼,朕今天就杀了你这不忠不孝的逆子!”
皇帝一把夺过帝熙手中的剑,抬手就向二皇子刺来。二皇子处于亢奋疯狂之态,自是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两个手起刀落便把皇帝手中的剑打落。
幸亏帝熙苏影动手快,一人护住了皇帝,一人接过二皇子的剑招。苏影几个回合,就将二皇子打得退了回去。
却不想二皇子仰天冷笑道:“今日谁都别想活着走出这皇宫,所有宫门都已经被我的人攻下。至于眼前这人是不是父皇,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明日都会成为先帝!”
皇帝气得身子如同筛糠,须发直喷,牙齿格格作响,咆哮道:“来人!给我抓住他!抓住他!!”
“给我杀!!”二皇子一声令下,刀光剑影再次划破沉重的夜幕,血液散发出鬼魅妖冶的迷香。
不过片刻二皇子就觉察出不对劲来,他的人为何会这么少!攻下其他宫门后他们不是该来和他汇合么,他们都去哪里了!禁军只有五千人,而他有两万人,绝不可能全都被杀光了的!他们为什么现在都还没出现?!
方才华遥拖着自己那么久,难道只是为了拖延自己不去救助他们。不!他那么多人,不可能摆不平区区几千人!!
二皇子晃神的一瞬间,苏影手中的长剑已经悄无声息的落在他的咽喉。“二皇子,结束了。”
这时吴颂从别处气喘吁吁的跑来,身上的盔甲还在不住往下滴血,走在皇帝面前屈膝道,“陛下,宫中所有叛贼皆已归降,其它宫门外还有几支军队,但没有杀到宫里来,所有将领也带头归降了。”
“不可能!”二皇子跪在地上,双目猩红,仇恨的看着众人,疯狂而尖锐的咆哮,“绝不可能!!他们是我的人,他们不可能归降!吴颂!你做梦!”
“简直丧心病狂!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还死不悔改!”皇帝终于喘匀了气,冷冷的斥道:“来人,把这乱臣贼子给我打入天牢!”
打入天牢?那他不是难逃一死了么!不!他不能死,他还不想死!他若死了就一切都完了,他不能就这么死去,明明只差一点点的他就可以登上皇位,只差一点点,他还有机会的。只要活着,就还有机会的。
二皇子这才如梦初醒,泪流满面的爬到皇帝面前,抓着皇帝旳衣角,涕泗横流道:“父皇,我错了,孩儿知道错了。求父皇饶过我,我不想死。父皇,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会永远做你最喜爱的儿子的。父皇,你饶过我吧!”
“给我滚开!”皇帝一脚狠狠的踹开二皇子,喘着粗气,恨恨道:“朕以前是喜爱你,可你都是如何回报朕的!畜生!还不把他给我拉下去!!”
侍卫上前利落的把人带了下去,隔了很远都犹能听到二皇子绝望的哭喊声。
皇帝疲惫的揉揉额角,眼光黯淡而浑浊,周身的生机几乎失去了大半。
帝熙拱手想再向他禀告一些事,却见他摆摆手,疲惫道:“今夜发生这许多事,朕太累了,要先休息一下。帝熙,这里的事就先由全权处理了,实在决定不了就明日再与我说。”
“是,父皇。”帝熙行礼应下。命人好好护送皇帝回寝宫,自己留下来收拾残局。
等把所有的伤员残兵安置妥当,大臣们送回家,清理干净全部血迹残垣,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等帝熙想起华遥的时候,华遥早已经消失了,连苏影流毓星叶所有人都不见了。
帝熙心底笼罩着史无前例的恐慌,他感觉得到,如果这一次华遥离开了,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皇帝受了惊吓,身子忽然变得极其不好,第二天没有上朝。昨晚莫名进宫见证了一场逼宫大戏的大臣们松了口气。不管以前他们支持谁,现在都有时间好好想想,重新如何名正言顺的抹去自己那些见得或见不得光的痕迹了。
知道不上早朝,帝熙回府慌忙梳洗了一下,就马不停蹄的直接赶往公主府。
帝熙赶到的时候,华遥披着件外衣坐在廊下,面前放着一个火盆。旁边放着许多信件,手里也拿着厚厚一叠纸,她一张一张的放进火盆中,火苗迅速的吞没了上面的字迹,化为灰烬。只有跳跃的火光映着她的容颜明灭恍惚。
陌离端着托盘站在身后,托盘上放着一个药碗,看样子药还没喝。
帝熙心口一阵阵的钝痛,喘不过气来。过了半响,才走过去,喉头发紧,沙哑道:“你在做什么?”
华遥闻声抬头,见是帝熙,便浅浅的笑道:“如殿下所见,烧一些东西。”
“都是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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