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蕾早就盯上了她,见他开溜,大喝道:“哪里跑?”挥剑来攻。

其他排教弟子,见帮主开溜,哪有斗志!都嘴上吆喝,那三个堂主在前,也心下怯了,天动出手不留情,大喝一声,大刀挥舞,左掌使出“降龙十八掌”,可怜这三个堂主,哪是敌手,不到三招,都被天动击毙。其他喽啰,见识不妙,四下逃散。

柳先霸被花蕾缠住,花蕾不与他力斗,依仗轻功,围住他,柳先霸斗也斗不了,逃又逃不了,只见天动三招就收拾了五位堂主,功夫高深,自己哪是对手。

天动一步步走向柳先霸,花蕾退下。柳先霸拱手作揖道:“雷公子,令尊不是我杀的,是李复国杀的,冤有头债有主,你找他去啊,别找小人的晦气。”说罢跪下来。

天动见他如此没骨气,喝道:“难道不是你带的路?认命吧!”说罢上前,一掌击出。

柳先霸听天动一说“认命”,翻身而退,直往悬崖跳下,悬崖下正是长江,他不得已,只得冒险求生,希望依仗自己水性好,能侥幸逃得性命。

天动和花蕾见他贪生怕死,没想到现在狗急跳墙,居然跳崖投江,要想追赶已是不及;天动大喝一声,手中大刀抛出,他内力何等深厚,这下全力抛出,那大刀如一道闪电,从柳先霸背心穿进,从他胸前射出,落下悬崖,柳先霸惨叫一声,也落入崖下滚滚长江。

天动高声喝道:“排教今日散了,如还有人投靠沙陀,我见一个杀一个。”他运起内力,满山都听得见。花蕾心里也是惊骇无比,看不出他年纪轻轻,武功这等惊人,乃是自己生平未见,沙陀教的拓跋寿,只怕也要稍逊一筹。

天动到了室内,点了一个火把,将山上房屋全部点了,顿时满山熊熊大火,在寨门巨石上,用那些喽啰的鲜血写了“投靠沙陀者死”六个大字。然后带领花蕾下山,往西而去。

这日正在路上,花蕾见他不是扭头来看自己,问道:“你偷偷摸摸的看啥?”

天动道:“我看你年纪轻轻的一个小姑娘,居然还是一派掌门,当真奇怪!”

花蕾道:“谁是小姑娘了,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你师父还不是让你当帮主;我就是再小几岁,也照样当掌门。”

天动道:“哎呦,那掌门是你家的!”

花蕾道:“你知道什么,我入教之时,就定下满了十五岁,担任教主。”

天动道:“‘圣女宫’,那你这教主就是圣女了,原来如此。武林中讲究力存弱亡,你们这派,也不考察武功人品,只选圣女,如何在武林中立足。”

花蕾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圣女宫’?哼,你们丐帮厉害,怎么被沙陀教打得七零八落,打得帮主都没了。”说到此处,心里一惊,急忙住口。

天动点头道:“是我的不是,咱们五十步笑一百步。对了,你从泰山出来,怎么到了洪州?”

花蕾道:“我逃出来后,想到沙陀在东南的势力较弱,就到了彭城,不想还是被发现,只得东逃西窜,想办法到君山,不想到了洪州,又被排教的发现了。”

天动点了点头道:“我只是有点奇怪,你别多心,你又对沙陀教构不成威胁,沙陀教为何花这等功夫来擒你?”

花蕾道:“很明显呗,我逃走,表明我派不屈服于他沙陀,因此沙陀要杀我示威。”

天动点了点头,沙陀教确实是心狠手辣,蛮横霸道。

两人这日来到咸宁,已是九月二十五了,两人打尖住店,刚住了下来,有人来访,却是丐帮汉口分舵的雷秀夫,天动十多年前与他见过。

雷秀夫道:“听闻公子挑了排教,还留言杀尽投靠沙陀教的人,在下四分高兴,只是听说沙陀教,现在已经视你为眼中钉,听闻沙陀教左护法夏知声已经悄悄南下到了飞龙帮,正在路上等你,还望公子小心为妙。”

夏知声为沙陀教左护法,以前为北方武林盟主,李复国结义兄弟,武功高强,武林中大大有名,他来对付天动,也算沙陀教高看天动了,雷秀夫探得消息,立刻来报。

雷天动道:“李开国叔侄不是在神农山庄吗?他们为何没出来,反而是这老匹夫前来。”

雷秀夫道:“公子原来有所不知,这李之孝听说自己母亲是被李复国杀了,跑回去找他父亲了,李开国要镇守神农山庄,所以才来了这老匹夫。”

天动沉思片刻道:“现在石林、少林、丐帮合力,对沙陀教也没胜算,当今之计,就是先铲除沙陀教在南方的爪牙,这飞龙帮就在两湖,离君山不远,得先废了飞龙帮。这样,你去替我单约夏知声,明日就在潜山白马寺相见,你们去对付飞龙帮。”

花蕾道:“公子,这夏知声武功高强,你怎可一人前去,万万不可。”

天动道:“哼,我就是要拿夏知声开刀,让沙陀教不敢南下。”

雷秀夫虽听刘帮主说这二弟子武功高强,但到底如何,心里也没底,夏知声威名天下皆知,雷天动年纪不足二十三岁,如何能与之相敌,雷秀夫也不同意。

天动道:“听我安排,布置人手,我就是不敌夏知声,还跑不了吗?他老胳膊老腿,跑得赢我?大家放心就是。”

雷秀夫还待劝说,天动抽出打狗棍,放在桌上,丐帮有训,见棍如见帮主,雷秀夫不敢再违背,只得听令。

夏知声听得雷天动单约自己,心里大怒,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不闻风而逃,居然敢挑战自己,立刻应战,答应一人前来,准时赴约。

第二天上午,夏知声不准飞龙帮派人跟随,自己问清道路,往白马寺而来,他是老江湖,沿途留心,见路上没有埋伏,白马寺一座破庙,一览无余,也没有机关。当下放心进寺。

只见院中一年轻书生,背负双手,腰插打狗棍,正在观看倾倒的石刻碑文,他虽然气恼天动小瞧自己,但见他如此气定神闲,也不禁佩服他的胆色过人。

天动听得脚步声,抱拳道:“武学后辈雷天动拜见夏长老。”

夏知声道:“你就是雷天动,很好,你说要杀净沙陀教的人,老夫就是一个,特来受死,不知少侠用哪门神功来杀老夫!”

他见刘长功一直调教张师我,而雷天动不走江湖,想来是武功不如张师我了,想张师我名声传播江湖,都火候未到,这个弟子醉心科举,武功也强不到哪里去,现在挑了排教一个小派,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说是来受死,却嘴角微带冷笑。

雷天动道:“沙陀教李复国杀我恩师,又杀我双亲,我与他不共戴天。夏长老虽在沙陀教,但未现恶迹,前辈退出沙陀教,晚辈又何必跟前辈过不去。”

夏知声单手一摆道:“别废话了,上吧,我来领教丐帮绝技。”

天动双手抱拳,行了晚辈之礼,一招“山影万重”,击出一掌,夏知声本来看不起雷天动的,见他此招一出,收了轻视之心。只见雷天动这掌,掌势雄浑,又有飘逸之态,竟有数十年之功。

夏知声赞道:“好排山掌。”想不到雷天动排山掌功夫不逊于李梦残。

他本来单手迎敌,这下双手出动,乃是一招“闯少林”,右拳进攻,左拳横守,招式是“闯少林”,暗里含了十来招劲势,正是“化繁为简”。

雷天动暗自点头,怪不得沙陀教纵横武林,这夏知声在教中不及李家兄弟,武功已经入了拙空。

天动与他双拳一接,立刻侧身,一招“羚羊挂角”,右掌单劈,劈向夏知声右腿。他招式简洁,脉络清楚,但出招极快,又内力不减。夏知声右腿横踢,乃是无影腿。两人武功高强,斗了个旗鼓相当。

斗了三十来招后,夏知声暗道:“他还没有使出‘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我一前辈,让他走过五十招去,还有何脸面。”

当下退后一步道:“亮绝技吧,我让你死得心服。”

雷天动长吸一口气道:“好,我就领教前辈的绝学。”说罢上身关节爆响,气通诸穴,他想知道自己内力修为到底如何,决定与夏知声对上一掌。

夏知声知道招式上占不到便宜,自己内力精纯,雷天动年纪轻轻,当不是对手,见他使用“降龙十八掌”,乃是至刚至猛武功,自己正好与他比凭内力。也是上身微晃,一阵“噼噼啪啪”声响,正是佛门伏魔金刚武功。

夏知声大喝一声,猛然前扑,一招“金刚伏魔”,双掌击出,雷天动双掌击出,一招“损则有孚”,两人都是刚猛招式,雷天动退了半步,内力弱了半分。

夏知声得势不饶人,飞身而上,又是双掌齐出,乃是一招“乾坤百里”,只见雷天动一招“利涉大川”,夏知声大喜,他试出自己内力稍强,这下要缠住雷天动双掌,与他比凭内力,胜算就大多了。

他双掌全力击出,与雷天动双掌接实,立刻催动劲力,要与他一决高下,忽然感到对方刚劲内力消失不见,自己内力被一股柔劲带动,拍向地面,不由得大吃一惊,当下右腿横踢,接住雷天动右掌,但已经站立不稳,退了一步。

雷天动飞身上前,一招“飞龙在天”,劲力刚猛,夏知声只得双掌齐出,准备借势后退,避开雷天动正面攻击。只见双掌相交之时,雷天动双掌一变,右掌为拳,抓住夏知声左手腕,往怀里一带,夏知声全力击出,这下被他一带,站立不稳,直往雷天动怀里而来,

雷天动左手一挥,乃是一平常招式,名曰“手挥琵琶”,要点夏知声左手臂诸穴。

夏知声不愧为老江湖,左手受制,一个头槌,撞向天动,天动只点了他虎口两处穴道,他的大头已到,不得不避开头槌。夏知声借势跃出一丈开外,半空中运气解开被点的穴道。

这下攻守异势,夏知声大为骇异,这年轻人好生厉害,居然至刚能化为至柔,自己的“伏魔神功”猛劲,正好被他利用。

雷天动领悟此功,还不娴熟,但知道足以克制夏知声,如要一决生死,自己实战经验较少,后果难料。

天动抱拳道:“承让,晚辈得罪了。”

夏知声输了招式,还被点了穴道,又被迫逃出战圈,现在雷天动抱拳罢战,自己贵为武林前辈,输了又岂能耍赖,一时僵住。

天动微微一笑道:“晚辈告辞了,前辈还请北上,飞龙帮已经瓦解了。”骑马而去,留下夏知声。

夏知声又是羞愧,又是震惊,中原武林出了这雷天动,至刚至柔,随意转换,远超拓跋寿的刚柔转换,只怕沙陀想要一统江湖,那就难了。只见飞龙帮驻地上空,一股黑烟冒起,知道飞龙帮被偷袭。他静下心来,骑马北上,自己不是这小子对手,教主武功盖世,难道收拾不了他吗!

天动纵马扬鞭,果然见雷秀夫、花蕾在前相候。细问战况,没折损人手,原来飞龙帮原帮主石清远死后,其弟石清水继位,此人武功人品,与其哥差了一大截,飞龙帮已经江河日下了,现在丐帮来攻,立刻散了,雷秀夫一把火点了飞龙帮老巢后,就在约定的路上相候雷天动,见雷天动仿佛没事人一般,身上没有一点恶战的痕迹,暗暗奇怪。

花蕾问道:“你与夏老匹夫一战,战况如何?”

雷秀夫笑道:“自然是获胜了。如果夏知声获胜,岂不赶来追杀我们。”

花蕾道:“那你把他杀了?”

天动摇头道:“旗鼓相当,没有一决生死,他自己回去了。”

花蕾好奇道:“哼,那老匹夫心狠手辣,会自己回去?你用什么武功把他打败的?”

天动笑道:“小姑娘好奇心才重哦,不能告诉你。”

一笑纵马向前,众人跟上,直往岳阳而去,一路之上,雷秀夫和花蕾替他讲述江湖形势,各派情况以及武林轶事掌故,路上倒是热闹。第二天傍晚,才到了岳阳,已是十月初一了,丐帮大会已经不远,岳阳城里多了不少乞丐。

今日是其父母头七,这夜,雷天动出去买了纸钱,来到城外,焚香烧纸,祭奠自己的父母。

烧完纸,正要回去,听得远处有声响,一看正是花蕾小姑娘,其时天气一冷,这小姑娘衣衫单薄,在这夜里,微微发抖。

天动轻叹一口气,问道:“你来干什么?一个姑娘家的,半夜跟我出来,不怕别人闲话啊?”

花蕾瘪了瘪嘴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丐帮张长老传了密信给你,我是来送信的。”说完掏出一封信来。

天动暗自奇怪,明天就上君山,师弟怎么今日还送密信前来,当下脱下外衣,扔给花蕾道:“快披上,别着凉了,你让他们送来就是了。”

说完撕开那信封,只见里面写道:“玄灵大师言道,君山有沙陀内应,望二师兄想办法密查。”

雷天动沉吟半响,将那信烧了,一声不响,往客栈而去,花蕾本来还想打听,见他面色沉重,不敢再问,跟在他身后,也回客栈去了。

第二天,雷秀夫前来,接天动上君山。天动将雷秀夫和花蕾叫道自己房内。

雷天动道:“我们在岳阳城内休息一下,明晚再上君山。”

花蕾道:“为什么?”

雷天动道:“别多问,雷舵主,你先去找个会易容的人来。”

花蕾道:“我会一点,我帮你易容。”见两人不信,又道:“你们想想,我不会点易容术,能从泰山逃到洪州吗?”

雷天动点了点头道:“那你去准备,我下午要用。”

两人出去,买了面粉、胡须、颜料等,回来时已是中午,吃了午饭,雷天动回房休息,花蕾两人暗自奇怪,也不好多问,直到日落时分,雷天动才唤两人进来。

雷天动道:“你们等会上君山去,就说我约了石林帅掌门,前去神农山庄,袭击李开国去了,暂时不上君山,丐帮大会延迟几天,我去来十天就回,就说丐帮大会推迟到十月十五举行。”

雷秀夫拍掌道:“好计策!那李开国做梦也想不到我们这个时候偷袭他。只是那李开国武功高强,你们当心点。”

雷天动道:“帮我化化妆,化完妆后,你们就上君山。雷舵主,你向众长老告知我去神农山庄了,让他们等我。”

花蕾调好颜料和面酱,帮天动易容,见他丰神俊朗,眉清目秀,脸上酒窝若隐若现,一时呆了。

天动道:“你帮我装扮成一个年轻乞丐就是。”

花蕾“啊”了一声道:“好好的干嘛要化丑?”

天动道:“快点,别多问。”

花蕾果然会易容,打开天动头发,忽然“噫”了一声,天动问道:“何事?”花蕾道:“你是两个旋,怪不得这么聪明!”天动笑道:“还有这说话?”边说边化妆,半个时辰不到,就完成易容,天动拿了铜镜一看,果然是个年轻乞丐,从床下拿出一套衣服,换了外套,活脱脱一个年轻乞丐。

天动道:“你们上君山去吧!我先走了。”说完从窗户一跃而出,往洞庭湖而去。

他到了岸边,只见烟波浩瀚,天水相连,岸边还偶尔有乞丐前来坐船上君山,他乞丐打扮,也不惹人注意,还是怕其他人认出来,悄悄走到渡口旁边,见一艘渔船停在岸边,两个舟子正在吃晚饭。

天动道:“船家,我想游览洞庭湖,不知你这船租不租?”

那年长的瞟了他一眼道:“一个乞丐,还游山玩水。”另外一个舟子碰了碰那人。

那年长的道:“你出多少钱?”

天动道:“我想看看湖光山色,再上君山,你看多少钱?”

那人道:“天色已晚,你还有游湖,又要上岛,给半两银子就是。”他见天动乞丐打扮,故意乱喊价,想吓退天动。

天动一摸,准备掏了银子,心中一动道:“大爷,我这几天就讨得这几张‘交子’,大爷拿去就是。”他怕太过显眼,因此掏出‘交子’。

所谓‘交子’,乃是北宋初年发行的纸币。

那人一看,有半两银子之多,忙点头答应,饭也不吃了,就载天动上船进湖。

天动在湖上游览,见雷秀夫和花蕾等来了,上了君山,当下也让船家载自己上岸。那船家见他不再游玩,心里高兴,就送他上岛。

天动上岸,趁夜色掩映,钻入树林,往山上而去,他来过君山几次,熟悉地形,窜高伏低,来到最高顶,放眼湖内,见君山周围还停泊有四艘渔船,他静静等待,只见雷秀夫等人进去,过不多久,就见一道士出来小解,厨房内一小厮模样的人也去小解,两人在茅厕里耳语。

雷天动心道:“果然来了。”

只见那小厮下来,往湖边而去,东边一艘渔船里的人,出来相迎,两人耳语了几句,那渔船开船离开。那小厮提了一条鱼又回厨房去了。

天动回到岸边,花了银子,坐船回到岳阳城中,回到客栈住下。

第二天上午,往渡口而去,刚到渡口时,见汉中分舵的汪成鹏带了十来个丐帮弟子前来,正要登船。

天动上前低声道:“汪舵主,我是雷天动,别出声,跟我来。”

那汪成鹏一怔,但他久历江湖,虽不认识来人,但声音是似乎是天动,点了点头,向下属挥手示意,自己跟天动走出十来丈。

天动道:“汪舵主,等会靠岸之时,你去捉两个人,一定要不动声色。”当下将那渔船和舟子相貌说了。

天动与汉中分舵的众弟子一起登船,往君山而去。到了岸边,那渔船果然还停在湖边,天动点了点头,与其他丐帮弟子向前慢行,果然一会儿,汪成鹏赶了上来,点了点头。

两人和众弟子继续上山,天动又告诉了昨晚那小厮模样,让汪成鹏去捉拿,见汪成鹏一会儿提了那小厮出来,自己走到厕所里面,脱下乞丐服,手提打狗棒,直往大厅而来,门口值守的丐帮弟子倒是机灵,虽然不识他,见他书生打扮,手提打狗棒,高声喊道:“雷天动公子到”,他虽为刘长功弟子,但没入丐帮,不论职司,丐帮弟子称呼他为“公子”。

厅内一阵轰动,昨晚雷秀夫带话上山,说雷天动上神农山庄刺杀李开国去了,不想今他今日就回来了;雷秀夫和花蕾也是不明所以。

张师我为雷天动引见各位武林名宿,雷天动挑了排教,败了夏知声,立刻声震武林。各派受沙陀欺负,听得此事,都是大为振奋,现在雷天动前来,都来争看,院子里一会儿就挤满了了人。

雷天动常住浔阳,只是偶尔前来君山拜见师父,因此与丐帮弟子都不是全部相识,与外帮人物更是不识,张师我替他一一引见。

其时崆峒、恒山、华山、太乙等掌门或弟子都在君山,花蕾以“圣女宫”掌门之尊,也在大殿之中,雷天动以礼一一见过。

雷天动捧起打狗棒道:“王长老,这是本帮帮主信物,蒙恩师看中,欲委与大任,但弟子年轻学浅,不懂江湖之事,不敢拜领,还请王长老收好,待几位长老齐聚,另请贤能;弟子虽不能拜领,但誓灭沙陀李氏,以报父母、恩师之仇。”

王思北大吃一惊道:“公子不急,李大侠马上就到,咱们听听他的意见。且公子昨天传话,说是上神农山庄去,暂时推迟几天,却是何故?”

雷天动点了点头道:“甚好,李师父前来,自能处理好此事。昨日接到师弟密信,说是君山之上,有沙陀李家内应,弟子前去神农山庄之事,已经泄漏,弟子上山来揪出这沙陀走狗。”

这下众人尽都大惊。

张师我道:“前些日子接到少林玄灵大师密信,说我们上石林的人中有沙陀内应。李开国在夷陵道上截击玄灵、净水师徒,大家也是知道的,为何李开国知道玄灵大师行踪,乃是我们这里有沙陀内应之故。”

杨胜军高声道:“张长老,上石林的就我们几派,你是怀疑我们了?”他脾气焦急,听得此言,心里冒火,也不顾身处嫌疑之地,嚷了出来。

恒山掌门许中道道:“杨掌门,稍安勿躁,丐帮竟然这样说,那就是有证据了。”

雷天动道:“许掌门言之有理,杨掌门,沙陀李家谋划江湖已久,在各派安插钉子,亦属正常。我师弟接玄灵大师密信,要揪出这沙陀内应,乃是除掉我们大家心头之患,非是怀疑大家。”

许中道道:“雷公子,咱们前来投奔丐帮,望的是丐帮主持正义,现在玄灵大师在夷陵被袭击,就怀疑我们这里有内应,怕是搞得人心惶惶了。那沙陀李复国袭击少林,攻袭丐帮,手段毒辣,人所共知,难道也是有人传信吗?李开国既然知道我们大家行踪,何必去攻击玄灵师徒,这值当吗?我觉得玄灵大师多疑了。”

雷天动森然道:“李复国郧阳袭击丐帮,多半是接到信息,所以才攻了我师父一个出其不意。我在道上听闻此事,就有所怀疑,接到师弟密信,更是确定,非是我等疑神疑鬼。那李开国武功虽高,只怕也不是我和帅掌门联手之敌,我昨日傍晚传言要去刺杀李开国,就是要让内应知道,这内应立功心切,虽是傍晚,也必想法传递消息,昨日晚辈就夜上君山,看何人传递消息,果然不出所料,探得了这贼子面目,现在已经抓获在外。”

众人齐声道:“是谁?”

雷天动道:“请雷舵主把人带上来。”

雷秀夫进来,提了那小厮和渔夫。

崆峒无广子道:“雷公子,这两人又不是上石林之人,如何能是奸细?”

雷天动指着许中道,喝道:“许掌门,你有何话说?”

众人都惊。

许中道一拍椅子站起来道:“雷公子,你这话何意?是怀疑老道了。”转头问道:“你们两人当着大家的面,说个清楚,我跟你们是一伙的吗?”

雷秀夫伸掌啪啪一击,解开两人哑穴。说道:“老老实实说来,饶你们一条狗命。否则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双掌抵住两人背心。

那小厮笑道:“雷舵主,你那‘摧心阴掌’我也领教过,算不得厉害。”咧嘴一笑,嘴角鲜血流出,竟然咬舌自尽了。

雷秀夫哎呦一声,忙去封他穴道,已经迟了,又见那渔夫也慢慢倒下,嘴角流血。雷秀夫忙上前度气救那渔夫。

天动道:“雷舵主,让他去吧!”转头对许中道道:“许掌门认为没有人证,万事大吉了?”

许中道怒道:“雷公子,你要血口喷人,硬把罪名安在我头上了?”

天动道:“我与你无冤无仇,干嘛要把罪名安在你头上。你是自作孽不可活,昨日你听闻我们上神农山庄,立功心切,晚上到前面茅厕里面,让那小厮传讯,那小厮下山,又让那渔夫传信,我看的清清楚楚。”

许中道道:“既然如此,以公子神功,当场抓我现行就是,现在空口白牙,也不怕我等心冷。”

天动道:“此事甚是简单,这几晚丐帮弟子都有人值守,许掌门昨晚何时入厕,丐帮值守弟子想必看见了,那小厮何时入厕,也有丐帮弟子看见,一对便知。我昨晚看许掌门昨日与那小厮相见之时,从腰间掏了一物,怕是沙陀教的信物吧?”说完站起身来,走到许中道面前三步远。

许中道高声道:“我一派掌门之尊,岂能让你搜身,丐帮刘帮主一去,座下弟子不把江湖各派放在眼里了,老道不受这气,告辞了!”说罢道袍一挥,往门口走去。

雷秀夫喝道:“大胆,没把我丐帮放在眼里吗?”双掌一摆,挡在门口,张师我等四大长老也上前,准备拿下许中道。其他各派掌门,都抽身后退,以便丐帮办事。

忽然只听一声惊叫,只见一人,左手抓住花蕾肩胛骨,右掌抵在她背心,这人正是恒山派长老李成山,许中道师弟。

李成山见事败露,他老奸巨猾,知道要想脱身,必须抓一人质,丐帮众人,已有防备,不好偷袭,各派掌门,武功不低,只有这“圣女宫”掌门,年纪轻轻,又是跟雷天动一同上山之人,正好抓了他,让雷天动投鼠忌器。他乘大家注意力都在师兄身上,众掌门后退之时,立刻出手,拿住花蕾。花蕾猝不及防,惊叫了一声。

李成山喝道:“各位,少陪了。大家不要这小妞性命,尽管上来就是。雷公子,我们到了岳阳,就放了你心上人。你有本事,就到沙陀教找我师兄弟就是。”

李成山江湖成名已久,贵为恒山长老,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只需掌力轻轻一吐,花蕾就香消玉损了。

张师我右手一挥,几位长老止步,雷秀夫也让开门口,许中道立即一下窜出,李成山满脸狞笑,一步步往门口退去。

雷天动喝道;“老匹夫,造什么谣,坏我名声,我一掌劈了这丫头就是。”说完飞身上前,一招“双龙取水”,正是第十一掌“双龙取水”。

雷秀夫这几日与花蕾同行,对这小女孩颇为喜爱,见雷天动出手,内力雄浑,花蕾哪有命在!惊道:“雷公子,不可!”

其他几位掌门也齐声道:“雷公子,不可!”

李成山哼了一声,雷天动是刘长功弟子,岂能杀这小女孩,自然是假装如此,好让自己相护,乘机夺人罢了。一声冷哼,把花蕾往前一递,挡在自己面前,逼雷天动后退。

众人惊呼,雷天动双掌不停,去势不减,李成山又把花蕾往前一递,只见雷天动双掌击在花蕾双肩上,传出一声闷响。

花蕾见雷天动双掌击来,心灰如死,她随雷天动一路前来,已经情苗暗种,现在见雷天动居然因为别人说自己是他心上人,不惜双掌击杀自己,以示清白;伤心之余,不由满眼泪珠,滚滚而下。

只听一声闷响,自己左肩和背心一松,一股大力,从自己双肩穿过,逼开了李成山。她心神激荡,还呆在原地。

雷天动使出“双龙取水”,内劲却是“隔山打牛”,他逼开李成山,见花蕾呆立原地,暗道:“不好,难道我内力不纯,伤了她?”忙左手一抄,一把抱起花蕾,右掌前立,护住前身。

李成山知道失去人质,自己师兄弟就死无葬身之地,趁雷天动单掌之时,大喝一声,双掌击出,正是恒山镇派武功“云雾三十六掌”。

恒山山顶常年云雾缭绕,这套掌法,就是根据云雾变幻之势所创,也是变幻不定,雷天动怀抱花蕾,本来单掌,可接可化,但怕李成山狡诈,伤了花蕾,大喝一声,横掌击出,正是一招“铁门栓”,招式简洁,在李成山掌力将吐未吐之际,一掌接住。李成山毕竟是名宿长老,内力不弱,他单掌接双掌,退了半步。

李成山见他单掌能接住自己双掌,招式简单,但又精奇无比,怪不得夏知声都斗不过,他立即飞身后退,亡命飞奔。

张师我与三位长老,还有几位舵主,忙上去追拿,半山腰丐帮弟子,沿途阻挡,但这两人武功高强,寻常丐帮弟子,哪是对手,立刻被伤了两人,杀了一人,逃到了渡口。

张师我如何能放这两人逃脱,大喝一声,飞身而起,跃上码头,兜住许中道师兄弟。丐帮四大长老,团团围住,几位舵主,带领丐帮弟子,结成阵势,后面各派掌门,也是团团围住。

张师我道:“许掌门,恒山也是堂堂武林大派,与各派交情不浅,你为何投靠沙陀,与武林各派为敌。”

许中道叹道:“事已至此,何必多说!少林不管江湖之事,你们丐帮又在西北,李教主天纵英才,有此良机,必能成大事;良禽择木而栖,今日事败,我也无话可说。”

张师我喝道:“那就纳命来。”双掌一错,一招“龙战于野”,直扑许中道。

许中道师兄弟知道今日有死无生,大喝一声,双剑齐挥,许中道右手剑,一招“峡谷幽风”,剑势曲折,变幻不定;李成山左手剑,一招“凌空飞渡”,剑势苍茫,好不雄浑。

王思北喝道:“恒山阴阳剑。”飞身上前,想要截住李成山,助张师我一臂之力。

张师我久闯江湖,见了两人剑招,一攻一守,毫无破绽,好在他内力不低,立刻挥袖一击,借势退开,但左手衣袖,已经被剑光搅得稀烂,王思北见张师我后退,立刻一根熟铜棍挥舞,护住张师我。

李道成道:“大家一起上。”

恒山剑法,江湖流传较广,但恒山有一路镇派武功,乃是“恒山阴阳剑法”,该路剑法倒不是讲究一阴一阳,只是一路防守,一路进攻,十分厉害,乃是恒山派前辈高人,将恒山各路剑法的剑招挑选出来,两人分使,一攻一守,俨然一个小剑阵。许中道师兄弟,乃是恒山高手,这下使将出来,果然威力不凡。但该阵乃是攻守相配,一旦分开,就没威力了,因此两人一步步上前,直逼张师我和王思北而来。

张师我心中一动,喝道:“上船。”飞身上船,王思北心里一动道:“对呀,这两个贼子是北方人,不熟悉水上功夫,待他们上了船,再想办法收拾他们。”也飞身上船。

许中道一怔,明白了张师我用意,自己师兄弟,不习水性,在船上可不是张师我等人敌手。

李成山喝道:“张长老,你也是刘帮主亲传弟子,居然不战而逃,却使这等勾当,我看‘降龙十八掌’降不了龙,降蛇降泥鳅差不多。”故意相激,引张师我上岸,到时自己师兄弟想办法拿住张师我,就能死里逃生。

只听一人道:“你们这对小人,净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刚才没有一掌劈死你,还敢在这里说大话。我就来降服你们这对泥鳅”

只见众人散开,一人威风凛凛,从台阶上一步一步走下来,正是雷天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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