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师父收的第二个徒弟,清音。还有一个,是自己十二岁下山游历时,师父“拐回来”的世家小姐,清慧。
清音自小在茅山长大,和清辞相处的时间最长,这个师妹,大概八九岁起就立志要嫁给大师兄,她对清辞,是热烈万分的爱慕,清辞去哪里她就去哪里,清辞学什么,她也闹着要学。以至于清辞稍微懂事一些后,看着她灼热的目光,总会下意识地绕道走。
另一个清慧,据师父说,是高门大户的嫡出小姐,师父见她如笼中困鸟一般,十分可怜,带回来做俗家弟子,十五岁后,还要回去的。
虽然出身十分高贵,但回忆起初次见她的情景,清辞一点也看不出她是个名门淑女。那日自己结束了游历归来,师父叫了去,认识新拜入门下的小师妹。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衣着华贵,一双灵动的杏子眼,漫不经心地扫了自己一眼,然后笑嘻嘻地见了礼:“你就是清音常说的大师兄么?居然长得比女孩子还美……”
“不得无礼!”陶弘景看到清辞万年冰块脸上闪过一丝恼怒,笑呵呵地制止了清慧,又一脸坏笑道:“嗯,这个,清慧刚刚入门,清辞啊,为师要准备闭关修行了,忙得很,你先带一带小师妹罢。”
接下来的一个月,应该是清辞表情最多的一个月了,这个小师妹,性格如男孩子一般,刚上山没多久,就成了新来一批新人中的孩子王,带着师弟们一起,上树掏鸟,下水摸鱼,玩儿的花样有十八种,但一旦要打座、学经、画符时,就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耍赖说这里不舒服,那里难受,要请假去休息。
一日学习画符,才画了几笔,她便将笔一扔,撑着下巴,望着窗外叹气。清辞正在打座,听到她唉声叹气,皱了皱眉,睁开眼,克制着怒气问,“又,怎,么,了?又是哪里不舒服么?”
“不是不是,”清慧皱着鼻子一笑,灿烂得晃花了清辞的眼:“师兄啊,你看,外面春光明媚,我们却枯坐在屋中,不好不好,大好光阴都被浪费了。”
清辞不理会她,只淡淡扫了她一眼,“画完十张符才有中饭吃。”清慧终于安静了,清辞满意地接着打坐,再睁开眼时,发现屋里空无一人!这个小师妹,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了出去,自己居然一点也没察觉到。
要知道,所有的课室门前都有师父布置的法阵,只有完成了课业,才能由老师亲自带着走出去。所以,她是怎么出去的?
清辞心里一阵怒火涌上,腾地起身,大步向外走去,将整个前山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小师妹的踪影,天色有些暗了,他看一眼后山禁地,想着,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师妹,该不会闯入了禁地吧?
听师父说,禁地连着另外一个世界,一旦误入,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一想到这里,清辞心中一紧,也顾不得生气了,加快了脚步四处寻找小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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