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该是准备成亲的吗?他这般做究竟是为何?理智终究还是被情感代替,她趁着姑姑不注意,只连声道:“姑姑,我很快回来!”

“酒娘!”忘川大呼,刚要去拉回酒娘,却被一道力给拽住。她转头一看,却是孟溪,孟溪极为郑重地向她摇了摇头。

她没有直接去然若风的府中,因为她怕,她怕自己受不得打击,谁知道他现在究竟过得究竟是怎样,若是再像上回一样,贸然闯入,却是看到满目的红,那一回,她便是只道了他要成亲的消息。那么这一次呢,该不会是她已成了亲,也许此刻他正和那肃菀清恩爱,她若过去,分明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况且,那到底是谁做的道法,她也不得而知,她只有从旁观人的口中,或许可以探得,她想知道的消息。

的确,城中人知道永远是那么的多,也不知道究竟是从哪儿探听得的。

听说,朝中一品文官然若风本是决定在六月初五那日成亲,可偏偏不知因何缘故,待到得那一日,既定的婚礼却是无缘无故地取消了,然大人已有好几日未上朝了。

她似是听故事般地听完了那些所谓的听说,心中却是早已波澜,他是出了什么事吗?她只得一遍遍地询问着自己,全然忘了自己早已是个“魂飞魄散”的“人”了。

她进得然府后,才反应过来,此时天色本就暗了下来,故也未有多少人去注意那一闪而过的白影。

他似是气色差了许多,以往英俊潇洒的他,都去了哪儿!他的对面,肃菀清一直在照顾着他,那肃菀清道:“云抒,人死不可复生,你还有我呢,你莫非是想这样一辈子下去,你让老夫人怎么办,你让我又如何。”他仍不为所动,肃菀清又道,“若是你恨我,那么今日在此我便还了她一命,也好过你整日这样。”

酒娘见肃菀清虽是这样说,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然若风。肃菀清的这些话怕大多都是想吓一吓然若风,若风怎会舍得她真去寻死,再如何那肃菀清的这条命是酒娘换来的;再如何她是因救他才差点命丧黄泉。他转一抬头,直瞧着肃菀清身后的某一处。

肃菀清瞧着然若风的这反常的举动,一个可怕的念想在头脑中形成,她僵直着背,她无法强迫着自己望向与他一道的方向。

酒娘为什么有种感觉,他感觉若风看到的不是别的地方,恰是她所身处的位置,她突然想逃,的确,她也这般的做了,却还是没有快过若风。她仅仅是那一转身,他便已至她的跟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也许,又是她的自作多情吧,他拦的或许是那肃菀清,那也说不定。

紧接着,她被他拥入怀中,便是那一刻,所有的术法却是怎样都不管用,她原本是想悄悄地来,继而再悄悄地走,不让他们有一点点地察觉,末了,她还是让他发现,隐藏的身影也在这时显现,她已完全地在他面前暴露。

那方的肃菀清看到突然出现的酒娘,已惊愣原地,她大声道:“云抒,她不是酒娘!”恐慌的心理此时谁都不能和她一比,她想拉住她的云抒,却只触到他的衣袖,她还是晚了一步。

她不是酒娘她又能是谁,肃菀清的那一声已完全引得了酒娘的注意。千年前,她原本还有一个名字,三生石上那一幕幕,让她记起,她本叫陈谨言,她为陈家女,酒娘早该在挫骨扬灰之刑中就消失的。若风将她半拖半拉地带至了书房中,那强硬的态度却是让她花进了力气也挣脱不得他的束缚,他究竟想要如何,难不成她仅有的想看看他的渴望,他都不允吗?

“我不该来这儿的,是我来错了地方。”她为自己圆着谎,狠着心摆开了他的束缚,这一下却是让他倒退了好几步,撞着了身后的凳子上,堪堪撑住了桌子上才稳下身形。

这,神经似是被吊住,她硬是压住了自己欲要上前扶他,他不会是又装的吧,这样的把戏,她可曾被他骗过不止一次,说好只是看一眼,酒娘,你怎可心软!

可是,她还是没有说服得了自己,若风满脸的苍白牵动着她,方一触及他,却是整个身子落入他的怀抱,果真,她又是被他给骗了,“你欲如何,总不能一直将我捆着。”

“若是能将你捆住,即便你恨我,我也不会再放一下手!”他抱得愈加紧,头深深地埋入她的脖颈。

她只感觉脖间一阵潮湿,她无法回头,无法看到这是否是他落下了男儿泪,这,何必非要如此,她已决心放手,肃菀清不是挺好的吗,肃菀清,呵,晚晚,她竟又想到了肃菀清的前世,“死而同穴”,到最后,他亲手将她的夫君和晚晚葬在了一起,这是否可以说了她的傻。

甩去这些让她烦乱的事,她轻拍他的后背。这还是她的若风吗,她甚至是有些怀疑,她的夫君,今世,她的若风何曾对她说过此般缠绵话语,她不由问出声,“你可还是我的若风?”

酒娘那不易人察觉的疑问还是让然若风给察觉,他道:“你大可当成不是,”他继而又道,“以往莫要再做傻事。”也许,真的是失去一次,便已明白,什么是珍惜,他去求高人,怎样能挽回酒娘的命,便是拿他的命去换,也值,这些时日,已看透许多。过去的不敢承认,到如今,不得不直面。

“以后也不许再随意离开。”他似霸道地说着。

:你,

对于这突然转变的态度,酒娘有些不适应,她道,“往昔我执着,待我好不容易放下时,为何你又开始执着起来,我当着你的面已‘魂飞魄散’,你大可以当作我已消散人间,你和你的那位亦尽可放心,于我,你的挚友,你只须放在这里。”她点着心的位置,他可知这些话他说出来是有多么的不易。他若能时刻地记住她,那也是最好的。

她趁他不注意,从他怀中脱离,却不经意间瞧见墙面挂着的一幅仕女图,她满是震惊地回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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