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子和张沐宸出门后,皇后对亲信女官道,“那李景行一贯是高岭之花的做派,仿佛世间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其实骨子里还不是贪念权柄,巴巴地半夜随人出城,如今不过少睡了半夜觉,就成了徐潜和蒋瑶光的恩人”。

女官道,“太子自四岁临朝,心思自是深沉,只有小皇子还是孩子心性”。

范皇后长叹一声,“有娘的孩子自然和那没娘的是不一样的”。

蒋瑶光复课后,心心念念要向太子谢恩,每日下课后都带着一匣莲子糕去东宫。

可太子忙于朝政,不是在东极殿批折子,就是在文渊阁议事,不常呆在东宫。

蒋瑶光作为外臣,没有诏命,下学后不好在宫里逗留太久,只得每日去东宫问一回守门太监。

如此四日后才见到太子。

蒋瑶光一丝不苟地向太子行了大礼。

太子的声音年轻又沉稳,似乎还带了点笑意,“不必行此大礼”。

她抬眼看去,太子嘴角竟真的噙了一丝笑意,太子如今的样子,比起十岁的时候,长得英气了一些,不再是幼时男生女像的模样。

李景行看着眼前的小包子似乎在发呆,心中觉得有趣,“你在想什么呢?”

蒋瑶光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低下头,慌乱地举起把莲子糕,“这是,莲子糕,请殿下尝尝”。

内官呈到书案上。

李景行看了一眼,连盒子也没打开就放到了一边,“谢谢”,又嘱咐道,“你若还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你爹娘”。

蒋瑶光心知不好打扰太子太久,于是就行了礼告退。

李景行从书案后起身,“我已坐了许久,也起来走走”。

两人一并向午门走去,身后跟着一众内官。

一路上,李景行都没有说话。

蒋瑶光想了想,她应该问问太子那晚有没有受伤,或是可以再次感谢太子的大恩,心里是这样想的,开口说的却是,“太子殿下,您一定要尝尝那莲子糕”。

李景行一时没有回过神来,“什么?”

蒋瑶光气得想吞下自己的舌头,但想想自己这几日的辛劳,还是鼓起勇气仰脸看向太子道,“您一定要吃那莲子糕,莲子,是我亲手剥的”。

太子突然停下脚步,蹲下身查看蒋瑶光的手。

蒋瑶光急得想抽回,手却被太子牢牢握住。

一双小手白白嫩嫩,指甲却残破不堪,有几处指尖还结了血痂,甚至还有旧的血痂上长出新的血痂。

太子问道,“那些莲子,你剥了几日?”

蒋瑶光摇摇头,“前几日,你不在东宫……”

太子看向身后的内官,“福顺,以后蒋小姐来了,务必通传”。

福顺毕恭毕敬地应诺。

太子又看向蒋瑶光,“莲子糕就很好,以后不要为了我的生辰礼再涉险了”。

生辰礼的事情只有自己和哥哥知道,哥哥这几日并没有见过太子,太子是怎么知道的呢?尽管心中疑惑,蒋瑶光还是点头道,“微臣遵命”。

太子又笑了起来,“微臣?这是谁教的你”,却不等蒋瑶光回答就起身向前走去。

蒋瑶光心想,自己类似是成国公府世子,不是微臣又该是什么呢?却不好意思再开口问太子。

但,莲子糕毕竟是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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