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无稽回到香客房,却见钟宇霄还在眼巴巴地等着自己。

“怎么样?”钟宇霄迫不及待问道。

“搞定了!”钟无稽一脸得意。

见自己带来的竹篮原封不动放在一旁,钟无稽哭笑不得:“三叔,不是说好了让你先吃么!等我作甚?”

“我不敢呀,要是万一被人……”钟宇霄可怜兮兮道。

“好吧,我陪你一起吃,这下你总该放心了?”钟无稽没好气道。

将两只烧鸡和酒取出,钟无稽瞥了一眼依然傻坐的岑少白,走到他身旁道:“兄台,来,一起吃点吧!”

岑少白木然摇摇头。

钟无稽朝钟宇霄使了个眼色,然后又对岑少白道:“人是铁饭是钢,有天大的事,先吃饱了再说!”

说罢,钟无稽与钟宇霄强拉硬拽,将岑少白扯了过来。

钟无稽将酒封拍开,倒出一碗酒来,递于岑少白:“来,先喝点!”

这一次,岑少白没有拒绝,接过碗一饮而尽。

或许是从未喝过酒,或许是喝在太急了,岑少白被呛得不住咳嗽,连眼泪都咳出来了。

看着岑少白这狼狈的模样,钟无稽微微一笑:“兄台,莫非你遇上什么难事了,可否说出来听听?”

岑少白低头头喃喃自语道:“老天不公,老天不公呀!”

“兄台,你怎么了?”钟无稽觉得岑少白有些魔怔。

岑少白面颊发红,嘴里呼着浓烈的酒气,语气悲怆道:“昨日,我住进这间香客房,进了屋子发现有书架和书桌椅,一问才知道之前这间客房一直住着一个姓陈的江州举子,连考三科,都没中皇榜,无颜还乡。前日,陈举人贫病而亡,厝在寺庙后院西廊下!这间香客房才腾了出来!”

“我当什么事!”钟无稽哭笑不得:“世上每天都要死人,就算你是菩萨转世,也悲天悯人不过来呀!”

岑少白猛地抬起头来,一把攥住钟无稽的胳膊:“天下举子万千,每科能跃过‘龙门’的不过百人,可谓千军万马争过独木桥,太多落榜者都像陈举人这样空怀满腹锦绣却穷愁潦倒终生!你说,这公平吗?”

钟无稽听明白了,原来陈举人之死刺激了岑少白,他同病相怜想到自己渺茫的未来,才会这般痴痴傻傻。

真是个书呆子,钟无稽心里暗骂一声,嘴上却附和道:“兄台说的是,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岑少白将钟无稽的胳膊抓的更紧了,悲愤道:“我此番赴长安,将家中仅有十亩田地全卖了,妻小靠亲友接济为生,一旦我花光银两依旧功名无成,岂不同陈举人一样,也要枉做异乡之鬼吗?”

钟无稽的胳膊被捏的生疼,却不敢用力挣脱,怕刺激了岑少白,让他越加发狂。

无奈之下,钟无稽只好信口胡诌:“兄台,读书考功名做官是犯独木桥,可也并非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还有路?”岑少白死死盯着钟无稽:“你说,还有什么路?”

钟无稽才穿越多久,哪知道还有什么路,总不能说让他云应聘找工作吧?

被岑少白盯得有些发毛,钟无稽语无伦次胡乱言语道:“我听说长安首富王胡风十三岁时就开始做生意,他当时的境地还不如你,可如今他已经……”

“你的意思是弃儒经商?”岑少白眼前一亮,他放开了钟无稽,低头沉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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