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钟无稽向陈松夫妇告辞,陈松将二人送至门外。

“陈掌柜回长安后再见过武公子吗?”钟无稽边走边问道。

“不久前还见过一面,寒暄了两句,他提到了你,这些日子再没有见过!”说到这里,陈松问道:“你想见武公子吗?上次忘了问他的住处,你若想见他,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哦!不用了!”钟无稽赶忙道:“陈掌柜,你若见他了可千万别说我到长安来了!”

“这是为何?”陈松很是诧异。

“我想自己闯荡闯荡,等混出点名堂再去拜访武公子!”钟无稽解释道,“若不是今儿碰巧了,我也不想打扰陈掌柜您!”

陈松摆摆手道:“无稽,当初我一见你,就觉得咱俩有缘。你的想法没错,年轻人多磨炼磨炼是好事。不过,既然咱们们碰面了,你也不用客气,今后就把这当成自己的家,随时都可以来,至少可以打打牙祭!”

陈松说的真诚,没有任何做作,让钟无稽很是感动。

就连一旁的黎四听了,眼圈也红了。

离开陈松的家,钟无稽拍拍了黎四的肩头道:“年纪轻轻做什么不行,非要做这行。说起来也算咱俩有缘,听我一句劝,收手吧,若哪天失了手,让人打断腿就后悔莫及了!”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要有别的门路谁愿意做这行?”黎四咬牙怒视着钟无稽:“你害死我了!”

钟无稽奇怪道:“我劝你改行是为你好,怎么害死你了?”

“前些日子,我生病一直窝在家里。好不容易才病愈出来讨生计,一连三天都遇到你这个扫帚星。明日便是交份子钱的最后一日了,我两手空空,把头岂不是要将我的皮给扒了,你这不是害死我是什么?”

钟无稽听明白了。

长安与陈州一样,各街各坊都有把头,把头下面的人每月都要向把头孝敬份子钱。不仅是陈州和长安,估计天下到处都是一样。

黎四之所以频频出手,原来是急于凑孝敬把头的份子钱,钟无稽一连三次挡了黎四的财路,难怪他会跟钟无稽急呢。

看着黎四可怜兮兮的模样,钟无稽问道:“你每月要交多少份子钱?”

“每月十两银子,少一文都不行!”

“十两银子?”钟无稽瞪大了眼睛:“这么多?”

钟无稽知道,在陈州的时候,偷儿乞丐每月只须给常把头交三百文钱,其他商家也不过每月二两银子。没想到,在长安城黎四一个小偷每月就得交十两银子,这也太黑了。

黎四一撇嘴:“我这还算少的,坊里其他做生意的,哪个不得交三五十两,最多还有交一百两银子的!”

听了黎四的话,钟无稽彻底无语了。

本以为长安是天子脚下,治安应该好的多,谁知却是如此景象。

钟无稽愤愤道:“这些把头如此胆大妄为,就没人告他们吗?官府难道不管吗?”

“你是外地来的,不知道长安的水有多深。”黎四显出一副鄙夷的神色:“把头们收来的银子,大多都送给了官府的老爷们,官府收了银子,当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有人去告状,这些官老爷也会替把头们摆平,最后倒霉的还是告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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