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句话,自然是讥讽袁守印、张南容二人被敖莽压过,遇事不能做主,只好装聋作哑,便如寺庙中被高高供起的泥塑木雕一般,徒有虚名、却无实权。

闻言,张南容朝敖莽看了一眼,目光中看不出什么怨怼之意,反倒是苦笑了一声:“这两句话我又何尝不知。只是有幸身在中枢、辅佐天子,总要相忍为国才是。”

袁守印嗬嗬一笑:“这就对了。咱们三个站得太高,爬到半山腰的人远远观望,看又看不清楚、听也听不真切,一旦头上有什么风吹草动,就难免以己度人、胡乱揣测。殊不知,但凡能爬到山顶这个位置的,又有哪一个是真正的草包庸人呢?谁要是不拿泥雕木塑当神灵看,那才是真的愚不可及。”

“这封奏折,咱们谁也压不住,我虽不是首辅,好歹也是协办大学士,出了事,自然也只能我来担。”

袁守印边说边缓步朝殿外走去:“于获麟到长安县时日不长,京师的街面上却已经有人在传扬强项令的名声。我袁铁肩老了,且以此残躯,护持这个强项令一程吧。”

“铁肩公留步!”

敖莽伸手拦在袁守印面前,笑道:“铁肩公这是做什么?我本以为老大人虽然老迈,却还不至于糊涂,如何竟说出这等丧气话?”

“敖莽!

张南容怒气上涌,忍不住上前一步,头一回主动与敖莽针锋相对。

敖莽恍若未见,径直拽起袁守印的衣袖,将那封奏折扯了出来:“莽初入仕途,就曾听人说过,甘露一朝,文有袁铁肩、武有曹虎头。如今那位老当益壮的虎头军机正得势,若是此去天子震怒,连累铁肩公就此归老田园,岂不可惜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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