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坤泽心里咯噔一下,他自然记得。不然也不会跟燕王玩文字游戏,故意不提连若伊的名讳,只是说想往自己部里安插几个苏玉的幕僚,帮着带带。

他只是个从二品的官员,怎么敢跟自己的上司,手握兵权高高在上的燕王,抢女人?可是他又舍不得将连若伊送出去,只好先悄悄把她藏下,等木已成舟再做打算。

这些事儿,也不好跟表哥提。于是他继续装作淡定地说道:“若伊不是听你的指挥去照顾王爷么?王爷没叫她进来,她就傻乎乎地在王爷帐外睡着了。王爷体恤下属让她到自己睡榻上休息,怎么啦?”

“你是真傻啊?”镇远侯一掌拍在尧坤泽的脑袋上,尧坤泽一躲,他重重地打在了自己的腿上,疼得顾连城呲牙咧嘴的。

“你见过什么时候王爷体恤过男下属,让他睡自己床上的?跟着燕王这么久,他什么脾气秉性,你不知道?”镇远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尧坤泽,“去醉春楼都打干铺的人,你什么时候见过他的床随便给女人躺的?我TM给王爷贡献过多少绝世美人,哪个不是被他骂得体无完肤以后,立马赶出去?他是那种怜香惜玉的人么?”

“你什么意思?”尧坤泽冷冷地看着他。

“坤泽,表哥是为你好。你对她谄媚也好、体贴也罢,我不管你,想和人家共事儿也没什么,不过无论如何也只是共事而已。”镇远侯抓紧他的一只胳膊,盯着他的眼睛表情凝重:“王爷的女人,不能碰!”

尧坤泽气急了,平日里温和的面容,这一刻却也有了暴戾之气,他一把甩开顾连城的手,朝夜幕走去。

镇远侯看着他远去的背景,叹了口气。他这个表兄弟,什么都好,可是就是太倔了。他还太年轻,还不懂,很多东西是命中注定的,他抗争不来。

燕王可不是宁王,慕子御平素一向心狠手辣,如果坤泽敢越雷池一步,慕子御绝对不会因为他曾是自己忠实的部下就会网开一面的。

顾连城握紧拳头,心里有些烦躁。如果当年他没有喜欢上司徒表妹该有多好。桃花春水正当时,表妹与他,私定终身。没成想,却被御青娘舅知晓,勃然大怒,活活拆散二人。

人家是御青郡主,一早就许配给了御央宁王,他还痴心妄想什么?若不是慕子御力保自己,他现在哪里会成威震四方的镇远侯?不过是个发配充军的小卒子而已。

那年又到春水正盛时,他去未央宫诉职,路过登王阁,遇见已为人妇的表妹,桃花依旧,可是早已物是人非。表妹想拉住自己,我见尤怜地对他再诉真心。

表妹说,自己怎么还没有娶亲,难道不是在等她么?可笑,在这世界上,他镇远侯还会缺女人么?只要他勾勾手,醉春楼的女子不是随他挑。

娶亲?有几个臭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就像灵月儿这样才貌双全的御央花魁又能怎样?一样只能做自己的小妻,暖床用而已么?“不找女人,我每天怎么入睡啊?”他淡泊地笑笑拿开表妹那双柔软的手,闭着眼睛逃掉了。曾经沧海难为水,就让一切都随风而逝吧。

繁星终于爬上了夜空,一片墨蓝之下,是白雪皑皑的御北高原。瞭望台上的所有士兵好像都学会了连若伊在外面裹被子的这一套,露出黑黑的两个眼睛,认真注视着远处。

尧坤泽坐到营房外不远处的巨大红褐色石堆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御北的雪一场接着一场,鹅毛般的雪花像是从繁星里坠出,轻柔地散落到他的身上,一会儿就在他的肩膀形成两个雪堆。

他身边的雪却融进他所在的石堆里,消失不见了。这是御北特有的石头,在冰天雪地里也能保持暖暖的温度,凡是有这种石头的地方,就一定有温泉或热河。

正是因为这些石头,才让慕子御选择在这安营扎寨。如果不是因为这些温暖的怪石不然很难捱过御北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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