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苏合和姜杞一前一后走下来的时候,厅堂中的任平生不由得一愣。
刚刚姜杞的模样有多凄惨,任平生亲眼所见自然十分清楚。可周苏合去给她煎了一碗药,现在人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不说,眉间的神采甚至都更加飞扬了些。
“姜姐姐,你没事了吗?”康云亭担忧地开口道。他之前也见到了姜杞十分痛苦的模样,免不了有些担心她现在是因为戚家的事情而强撑着。
姜杞简洁道:“没事了。”
然而由于她身上尚有前科,任平生对她说的话并不全信,而是侧目看向周苏合道:“她真的没事了?”
“嗯。”周苏合道,“喝过药之后脉象已经平稳了。”
既然周苏合这么说,任平生也不再追究什么,只是瞪了姜杞一眼,没好气地道:“你一个小姑娘,整天就不能让人省点心。”
姜杞心中有鬼,难得的低着头不说话。
任平生见姜杞乖乖低头,哪怕知道她只是做做样子,心中也因此顺畅不少。于是这件事便揭过不提,转而回过身道:“我刚刚看了这条蛇的尸身,好像有些怪异。”
周苏合和姜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到一条被分成两截的蛇尸正弯弯曲曲的盘在桌上。
姜杞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咬了自己一口然后被自己一剑砍断的畜生,自己方才所忍受的诸般折磨也均因这畜生的毒而起。虽然现在已经无恙,但是见到这蛇的尸体横陈在眼前,总归是心中不快的。
她看向景城,问道:“你把这个带回来干什么?”
景城未答,周苏合接过来话头:“是我让他去带回来的。方才仓促,一时之间没能想起是何种蛇毒,就想着让景护法将这毒物带回来看看。”
前半句姜杞尚无异议,可是后半句却听起来着实有些奇怪。然而她略略一思索便反应过来,周苏合这是在帮自己打幌子。方子是自己给出的,周苏合总要扯个谎才能掩饰过去。
任平生道:“我刚刚在下面等的无聊,就随便看了看这蛇的尸体,结果就发现有些不寻常。”
周苏合眸光微微一凝:“怎么不寻常?”
任平生拿着合着的扇子指了指这条红蛇断开的伤口:“看这里。”
姜杞听到任平生的话,也想知道咬了自己的蛇究竟有什么异常。只是也不知周苏合是有意还是无意,先姜杞向前半步走到任平生旁。周苏合本就身材高大,站在前面便将姜杞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
周苏合仿佛对自己挡住了姜杞视线一事浑然不觉,也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就站在那里看着蛇尸。
姜杞一时猜不透周苏合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还没开口,就看到周苏合的背影一僵。
“怎么了?”姜杞问道。
“这条蛇中间似乎是被什么东西蛀空了。”任平生道,“我本以为只是一个小孔,可仔细看过之后才发现不是这样。”
蛀空了?
姜杞侧身从任平生和周苏合中间穿过,也不嫌什么,直接抓起了半截蛇尸。粗观之下并无异样,可细细观察之后便能发现,果真如任平生所说,断口中间可以看到一个不起眼的黑孔。
“这是什么东西?”姜杞微微皱眉。
任平生一摊手:“我也不知道。”
景城道:“你刚刚斩断这条蛇的时候我们都没注意,也不知是原本就有,还是我们离开之后被什么东西蛀出来的。”
“世平,”任平生看向周苏合,“你认得这是什么东西吗?”
周苏合从刚刚看清了这东西就一直绷着脸,听到任平生提到自己,这才回神道:“还不能确定……景护法,你仔细跟我说说,这条蛇究竟是怎么冒出来的?”
景城和姜杞飞快地对视一眼,思索沉吟了片刻,开口道:“当时姜姑娘在床板下面发现了一处暗格,就想要打开。这条蛇就藏在暗格之中,姜姑娘掀开木板的时候窜出来把她咬伤了。”
“那暗格里面再也没有其他的出口?”周苏合问道。
姜杞是仔细看过那处暗格的,斩钉截铁道:“没有。”
“当时我还奇怪,为什么这蛇可以不吃不喝待在里面。”景城补充道。
听完两人的话,周苏合道:“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这条蛇本就是死物。”
“这用的是一种活体养蛊的法子,在蛇还活着的时候将蛊养在它体内。蛊虫在蛇体内食血肉而活,等蛊长成之后,蛇便死透了。但是从外看来,这条蛇却是与活着无异。,只是不需要吃喝、亦不需要呼吸。”
姜杞脑海中一瞬间想起了戚归呈。他被炮制成“活死人”,和这条被饲蛊的蛇,乍一听二者似有相似之处。
“蔡氏。”
她不清不楚地忽然出声,厅堂中几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
任平生的手微顿:“什么?”
姜杞匆忙垂下眼睛,心中亦觉得自己灵光一闪的想法有些荒谬。况且没凭没据的,说出来有些不恰当。她道:“我说那条蛇在的灵奚院,是戚归呈已逝夫人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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