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槐没有马上回答,抬起头看天上的月亮,快要月半了,“你说现在到没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

肖晚实想了想说道:“算是吧。”

阿槐低下头,摇了摇:“不是,还有一个地方,我们还没去看。”

“哪儿?”肖晚实问,但没等阿槐回答就脱口而出:“我二姐的墓!”

肖大本来都打算睡了,却没想到,半夜被公子抓了起来,看孩子!脚边摆着无数的点心甜水小玩意儿,肖大那点好东西全被公子倒腾出来了,也不知道公子追的是什么姑娘,还有,哪有大半夜追姑娘的。

那边,肖晚实和阿槐已经到了墓前,看到墓的时候,阿槐有些动容,没想到堂堂乾州肖家的掌上明珠墓地竟然如此简陋。阿槐看肖晚实,这么多天第一次见他如此安静。

他伸手将墓前长出的杂草拔了拔说到:“我二姐死时还未婚配,没有夫家门,更不能进肖家的祖坟。”

阿槐愣了愣,点头,然后眼神四下寻找,来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一层,找了一圈也没有什么别的,正好看到肖晚实手里刚摘下的几株无名小花,她伸手拿了过来,整理了整理,轻轻放在了碑前,轻启唇道:“得罪了,晚秋姐姐。”

嗡,肖晚实推开了墓门,回身:“进来吧。”阿槐跟上。

墓内空空,多余的摆设什么也没有,只有正中间一具孤孤单单的棺椁。

肖晚实走到棺椁前,撩开衣袍跪了下来,端端正正的行礼,拜了三拜,便站起身去推棺盖,阿槐上前搭手,刚刚推开一角,里面密密麻麻堆起来的鹤羽金丝就已经露了出来,肖晚实一鼓作气,推下了棺盖,成千上万条鹤羽金丝暴露在眼前。

肖晚实和阿槐面对着面前的一切足足半炷香的时间没说出话来,阿槐打破沉默:“与你上次来之前,一样吗?”

肖晚实嗯了一声:“并无变化。”

阿槐心里有了数,说道:“我觉得,走投无路的时候到了。”

肖晚实又嗯了一声。

阿槐伸出手,在裙子上擦了擦,把腰间的小荷包打开,拿出一个小玩意儿,肖晚实看过去,正是下妄言崖时,顾垂星留下的袖珍竹简。

打开绳封,阿槐要展开竹简,刚展开一点便拉不动了,那竹简像是被什么极粘的东西粘到一样,无法打开,自从下了崖,谨记着先生的叮嘱还从来没看过这东西,阿槐来来回回翻了翻,看到竹简底的时候,恍然大悟,谁说留下的一定是书信呢,阿槐手一抖,一个小竹筒掉了下来,肖晚实捡起掉落的竹简外壳,“融金水。”阿槐念出了小竹筒上的字。

“壳里有字”肖晚实瞧了竹简外壳说道,

“什么?”阿槐问。

“清水融金,方可得信。”

阿槐打开竹筒盖子,里面果然是一点清水,肖晚实看了看,说:“倒吧。”

“簌”阿槐将竹筒倾倒,全数浇在了金丝之上,水与金丝相接触,发出簌簌的声音,满满一棺椁鹤羽金丝,顷刻萎了下去,当真被这一点点清水融了去。

肖晚实没想到,多日来,困顿在自己心头的事,随着金丝的融化,更加深不可测了,看着金丝彻底消失,阿槐趴在棺沿上,说道:“假的。”

肖晚实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切,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阿槐瞧着棺里疑问出声。

“怎么?”肖晚实问。

阿槐抬起头,“渗,渗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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