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司马遹,乔仍也心中无奈,只是此时田舒晨正在快马加鞭赶往雁门的路上,只有他和司马遹两个人又如何拗得过贾后,伸出手轻轻拉了拉司马遹的袖子,柔声道:“殿下,我们如今的境况不容我们选择,何况韩寿的病似乎真的很严重,贾谧一时半刻不可能来侍讲,等田师叔回来或许能有对策。”
司马遹没有答话,宫殿内一片寂静,乔仍见司马遹面色阴沉,心知他定是心中愤懑,于是出声打破了殿内的无声,“殿下,属下还是去安排宫人们给你洗漱一下吧,一国太子又怎能蓬头垢面?”
司马遹道:“阿仍,你命赵延烧些热水就好,不必叫其他人了。”
乔仍有些为难道:“可是……”
“你陪着我就好了,不用旁人。”
司马遹的声音虽然沙哑低沉,但是语气却毋庸置疑,乔仍也只得答应。乔仍将宫殿内的狼藉简单收拾了一番便推开了宫门向着站在一旁的赵延吩咐道:“去吩咐人给殿下烧着热水来,殿下要沐浴。”
司马遹这几天的颓废赵延看在眼里却也急在心里,司马遹身边的宫人里面司马遹最信任的便是赵延,虽说赵延与司马遹身份尊卑有别,但是赵延永远不会忘记当他刚入宫被宫里的其他太监欺负的时候就是司马遹救了他,在赵延的心里面司马遹比自己的命还重要,还好今日司马遹终于好转,不再颓于自责。
赵延赶忙应道:“奴才领命,这就去吩咐人。”刚一转身却发现乔仍的脸色也不好看,知道乔仍这几天也是不易,既要替太子处理事务还要照顾太子,便又劝道:“乔公子,您的气色也不怎么好,好在太子也终于好了起来,乔公子也要多多歇息,莫要伤了贵体才是。”
乔仍温和地笑了笑,道:“我倒是无妨,只不过,这几日,正德宫上下都有些散漫,这可不是太子的东宫应该有的氛围,赵公公,你是正德宫的总管,这就由你处理了,莫要让旁的人看了东宫的笑话去。”
赵延听得心一惊,这几日他也只顾担心司马遹的情况所以也就没了心思对正德宫的宫人们并未多加管教,听到乔仍提起才反应过来,赶忙下跪请罪。
乔仍一把扶住马上就要跪下去的赵延,又道:“赵公公不必如此,乔仍知道这不全是你的责任,不过,太子殿下信任你,所以把正德宫的大小事宜交给你去操办,乔仍也相信太子殿下不会看错人,只是,赵公公也知道,眼下的东宫就是一块肥肉,而身为总管的你,你的位置又何尝不令人垂涎欲滴?”
“这这这……”赵延的脸一下子变得十分苍白。
“话尽于此,赵公公也是聪明人,以后怎么当差恐怕是不需要乔仍指手画脚,都是太子殿下的人,做什么也都是为了太子殿下,公公觉得呢?”乔仍的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的笑容,语气也是一如平常,可是却让赵延感受到了来自心底的威慑。
乔仍此举只是想通过赵延来震慑正德宫上下,当然,也是为了让赵延认清如今局势的紧迫,赵延身为东宫总管,他的言行以及能力在外就是司马遹形象的一部分,虽然赵延一直做得都不错,但是对于乔仍来说,做得不错还不够,他要赵延做到完美无缺,只有这样才不会给贾南风可趁之机而任由她在正德宫恣意安插人手,虽说现在的正德宫已经不再是密不透风的墙,但至少也还能抵挡得住外边的狂风暴雨,可是一旦赵延的位子出了差错,只恐怕正德宫也就被贾南风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乔仍转身看着司马遹的寝殿,在心里默默地说:“狂风暴雨、明枪暗箭,只要是想伤害你的,我乔仍都给你挡了,司马遹,你只管向着你想去的方向去就好了……因为,你是司马遹啊,那个把温暖的手伸给我的司马遹啊。”
待司马遹沐浴过后,乔仍便帮着司马遹更衣,乔仍亲自给司马遹挑了一件深蓝色的外袍,衬得司马遹也精神不少。
司马遹看着正低头忙着给自己整理衣服的乔仍,突然道:“我刚觉得自己长了一些,阿仍你就迎头赶上了,什么时候我才能比阿仍高很多,这样我要是想摸阿仍的头就不用等你低头了。”
听着司马遹的话,乔仍一脸无奈,这人怎么幼稚起来这么幼稚。
司马遹见乔仍不理自己也不着急,还是自顾自地说道:“阿仍,你说瑶瑶现在长得多高了?啊!阿仍,你做什么!”
乔仍把腰带紧紧地缠在了司马遹的腰上,对于司马遹的怒吼就好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继续给司马遹整理衣装。
“咳咳,阿仍,快快,你快些把腰带解下来,太紧了,我,我快要喘不上气来了,快!”司马遹赶紧求饶。
乔仍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恶作剧般地问道:“殿下现在神思清明了些没有?”自从与司马遹敞开心扉之后,乔仍也就不再故作老成,也有了几分少年的淘气。
“清明了,清明了,好阿仍,快解开。”司马遹哄道。
乔仍这才把腰带松开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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