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自此夜无梦。
凌晨沈芸精神充足地起床,对镜自己梳了头,穿戴好,一夜都伏在沈芸枕头边的小貘儿,跑来在桌上跳来跳去,忽然打个滚儿,化作当初刚被方知非捏出来的掌心大小,一下钻到沈芸袖中,静伏不动。沈芸只好带着它,来到客院门口,自有侍女等在门边,带她去用早饭。
然后她就回客院,来见方知非。
方知非的房间门关着,沈芸就站在廊下等了些时。
方知非却不是从房内出来的,清风忽过,他就出现在了院子里。看见沈芸,略有些讶异:“这么早?”
沈芸向他行礼:“给先生请安。”
“嗯,安。”方知非随口应了一声,走上台阶,推开房门。“进来坐会,喝杯茶,就是时候去给王妃诊脉,你跟我同去,还要在这住几天,也该拜见一下内宅主人。”
珠帘画屏迤逦开,美人初起娇含态,欲语双靥生,春山画不成。皎皎海上升朗月,烨烨雪霁出朝霞。
沈芸只看了王妃一眼,就看得呆了。只见那美丽不可方物的人儿,眼波流转,向方知非微笑道:“这便是那个,敢在众人面前,向你自荐的小姑娘么?”
沈芸这才回神,连忙施礼拜见,自报了姓名。耳听得免礼二字后,站起来立在一旁,忍不住偷看那美人,只觉得一举一动皆可成画,就连她略偏一偏头,都是说不出的动人。
赵王妃姓周,名玉瑶,自幼便生得颜色殊丽,虽然生养在深宫,十二岁时在祭春礼上偶露了一面,便被称为齐国第一美人,既笄后被齐皇封为‘福宁公主’,倍受宠爱,而当时齐国中,民众自发,皆称呼她作‘明月公主’,概言其形容姿态之美,如九天明月一般。
王妃因尚在病中,也未作正装打扮,只松挽了乌云,薄施些胭脂。此时见了沈芸,眉眼中露出几分喜欢,当时玉指芊芊,自那皓腕上褪下一串多宝珠子来,向沈芸道:“我平生最爱爽利有主见的女子,此时见了你,这一天心中都是欢喜的,只这串珠子相赠,还望你不要见外,收下了才好。”
沈芸见那珠子是她随身之物,想必是心爱的。忙推辞道:“沈芸在客居打扰多时,蒙王妃多方照顾,本已感激难言,如何敢再受馈赠,却不是折煞小的了。”
王妃双眉微蹙,露出些不乐意的神情来,看了方知非一眼。
沈芸见了她这神态,顿时心生后悔,只觉得她说的话都应该照做才是,万不该推拒了惹她不快。
方知非示意沈芸收下。
沈芸上前收了手串,又跪下拜谢。
王妃这才展颜,道:“你将它带着,看见它时便想起了我,闲暇时不妨常来我这里坐坐,陪我说说话也好。”
说罢长叹一声,将手腕放在脉枕上,方知非给她诊脉。
诊脉时,玉瑶看着沈芸,幽幽道:“我真羡慕她呀……。”
方知非不答。
方知非诊过脉相,又向贴身侍女问了些日常起居,道:“这是将近大好了,接下来让太医来看看,开了方子送给我过目,以后按时吃药调养,自可痊愈。”
玉瑶苦道:“还要吃药啊……这一天天的,吃的絮烦,左右是死不了,不吃也罢。”斜眸撇一眼方知非:“阿方大大,你若是有那等灵丹,给我一颗,吃下了立时痊愈,好过这一天天的磨人。”
方知非道:“胡说什么,休说没有这等丹药,就是有,以你这身体,吃下去也受不了。别说痊愈,没有立毙当场都算好了。再说你这次的病,还不是自己折腾出来的?这次是你运气好,恰巧我路过这里,再这么折腾一次,看谁能救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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