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双手接过,打开来细细看了又看,看了那些字句,又看了那上面的指印,她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千言万语都难明她此时心绪,握紧了那张绢布,向着方知非深深拜倒。

方知非道:“罢了,快起身。你该高兴才是,这些天压着的心思,现下可算了结了。”

又道:“等你觉得自己心中确实平静了,你就可以开始修行,那洗玉诀也可以开始练起。”

沈芸再拜起身,拿着那张绢布发愣,好一阵子,她问方知非:“我该拿它怎么办?”

方知非道:“这东西没什么用处,烧了吧。”

沈芸出去找门口的侍女要了烛火,在院子里找了个角落,蹲在那看那张绢布慢慢烧尽。回来坐下,自顾痴痴发呆。方知非也不去打扰她,自拿了一卷帛书,慢慢看着。

沈芸呐呐道:“先生,我是不是……很是忘恩负义?”

方知非听得一愣:“嗯?”

“魏家也算养了我六年,供我衣食,教我四艺,病了给我医药,二公子也对我恩义深厚……我,我却时时刻刻,总想从那里逃出来。一旦有了机会,再也不想回去……这种行为,是不是太忘恩负义了。”

“怎么说呢。”方知非的视线离了帛书,随手在书案上敲了一敲,语声悠然,“你是想让我告诉你,魏家对你不怀好意,你这样做很正确,并无负恩义,然后你良心上好过些呢。还是……”

“不是这样的。”沈芸憟然而惊,抗声道。

“我只是,我想报答他们给我的恩义。”

“你不想欠魏家的。”方知非了然。

“是的,我不想欠魏家的。”这一刻,沈芸也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既然你有了这个心思,就努力让自己有报恩的能力吧。不过,我已经替你给魏家和魏华庭分别送了重礼,将来你要回报他们,不必太用心,意思意思,解了你这心结就可以了。”

“重礼?不知先生送了何等样重礼?”

“何等样么……就是重到,若我将他们魏家所有的奴仆、把他魏华庭的随身法剑都抢了来,魏家和魏华庭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沈芸瞠目哑然。默然片刻,却道不出一个“谢”字,只因心知方师于己,恩同再造,这般深恩,再不必挂在嘴边,而是要牢牢记在心里。思量来思量去,终于还是放心不下,问:“他们,会不会为难我的父母呢?”

“应该不会,毕竟替我去办这件事的那人,是魏老夫人的故交,看在她和我的面子上,国公府怎么也不至于专门去找你家的麻烦。不过,你若放心不下,写封家信,我帮你送。”

沈芸这下子彻底放下了心,笑容轻松,一双眼睛笑得弯如月牙,她笑着点头说:“好!”

家书立时写就,方知非自有办法送了去。只是回信久久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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