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瞟了一眼,摇摇头说道:“不认得,即便是我王家儿孙,这么多年未回家也认出自家的儿孙。”
王翦的心思根本不在认人身,依旧手法娴熟的码着麻将牌。
“你家长孙叫什么名字?”秦梦觉得闻也白问,于是问道。
“王闲,当年皆是听从秦子劝诫,武将之家平安不出三代,老夫唯恐盛极而衰,特为长孙起名为闲,就是希望他日后做个闲人,以此躲避灾祸!”王翦一边全身投入的起牌一边随意说道。
“好嘞,那汉子多半是你家长孙,公子高称他为王闲弟!”秦梦顿悟道。
“是吗!十多年未见,老夫看看我这长孙!”王翦这才有了点兴趣,从椅子坐起,透着船窗向外看去:“我孙来此何故?”
“他要买这条大船,手中捧得的皆是房契田契,恭喜翦公,儿孙皆是孝顺之辈啊!”秦梦赞誉道。
顺着王翦的目光看去,王闲身后又多出了数条威武汉子。
这是身边一群老顽童突然激动的欢呼道:“那是我家长子……那是我家长孙……”
杨端和羌瘣都激动的老眼含泪了,秦梦看到这一幕也不禁动容。
“诸位将军等着,我邀他们与你们相认!”
这就是意外的枝节,有可能让他们子孙相认,会有暴露自己行踪的风险,然而此时此刻面对这群日薄西山的老人,秦梦无法铁石心肠的视而不见。也许一个意外老人就会与世长辞,十年未见家人,那将是多么的遗憾!冒些风险,了却这群老家伙的念想,又又何妨呢?即便暴露又如何,大不了自己一走了之。
电光石火之间,秦梦就做出了这一决定。
诸位老将慌了,连忙拉住了欲要起身离去的秦梦,阻止道:“千万不可,隔窗看看就好。我等不想秦子再次卷入世俗漩涡!”
王翦,蒙武一众人的手拉的自己死死的,秦梦能感受到,这是他们的真心之言。
一群老狐狸,他们考虑得比自己更深远,皇帝赵正年岁已老,皇储立嗣之事已成燃眉之急。老头子们都是朝中重臣,此时现身无疑让自己陷进漩涡之中。不到万一他们不会暴露踪迹,即便万不得已,他们也想好了对策,那就是集体失忆。
老头子们早已定力好了攻守盟约。
其实他们也害怕,秦梦再次陷入立嗣漩涡之中,搅得天下不得安宁。
既然诸位老将军可以淡漠亲情顾念大局,秦梦也不便再勉强,于是就和诸位老将军趴在窗边静观甲板的局势。
吴芮问道:“敢问壮士如何称谓,祖父又是哪位将军?若是借船出海,那就是小事一桩,不用请示越君,小使就可做主,下次出海远航,全由壮士掌舵!”
王翦之孙谦逊的抱拳道:“多谢贵使,我乃通武侯之子王贤,祖父就是王翦大将军,祖父出使海西,一走就是十年,后来五年就再无他的音讯,又有说曾在赤海之见过他老人家,不孝孙,就想出海寻找!”
六公子却在一旁冷笑道:“说起王翦大将军,有人说他跟着周王子走了,如此叛逆之臣,父王都丝毫不计较,你何不去父王少府借艘楼船出海……”
“放肆,休得污蔑我祖父!”王闲虎目一瞪,就欲要伸手去掐六公子的脖子。谁知六公子也不是善茬,双手就架住了王闲的胳膊。
“小子力气不小啊!”六公子明显不是王闲的对手,手臂被王闲几欲到脖颈时,六公子挣脱王闲臂膀,后撤两步,悻悻而言。
王闲叉腰站稳大义凛然喝斥满船的恶仆道:“既然在我帝都咸阳,不管你是否王子王孙,都不可肆意撒野。越君使者千里迢迢而来,我等就该以客相待,如何无辜伤人,今日我在此,谁也休得放肆!”
“虎父无犬子,翦公不让长孙入仕陛下少一贤才啊!”一群老将纷纷抬举王翦。
王翦满脸的自豪,目不转睛的打量自己的长孙。
王闲身后所站蒙嘉,杨婴,羌荣等老将军的孙子,也纷纷出言维护公道。
二公子高见此状,拱手道:“兄弟情谊不可丢,六弟九弟十弟十一弟,咱们胡闹胡闹就算了,不可耽误王闲弟寻找祖父的大事,咱们也该撤离此船了!”
忠臣之后都是侠义之士,没想到最后是王翦之孙王闲解的围,秦梦唏嘘感叹不已。
就在公子高欲要带头离去时,少公子胡亥领着一队仆役门客出现在了船下。
“胡亥如何来?”欲要离去的公子高,突然止步,扶栏向下喝道:“小弟,怎么你也来了,莫不是也对船的大白肥马垂涎三尺?”
胡亥闻听,脸色一红,犹如待嫁闺中的姑娘一样害羞。
“哪里,我是好奇,越君的船队远航,这才探看,询问远航路的稀奇古怪之事!”胡亥谦虚的拱手向公子以及诸位兄长见礼说道。
适才被气走的胡毋敬以及冯毋择竟也驾车而来,忙不迭的前来相见公子胡亥。
一群王子见此状嘴都撇到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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