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有个瞎聋老翁！”胡亥说道。
“八万！”
“我和了！”
两声呼喊清脆的从楼传来，明显是两个人的声音，胡亥也意识到了言语不准。
赵高拱手道：“老仆前往看看！”
谁知表情紧张的蒙毅一个箭步登了楼梯，回头说道：“此事不劳中车府令，在下前往一看究竟！”
这时又从楼长传来一声大吼：“啥玩意，越老越奸诈，你这是诈和！”
皇帝赵正不禁蹙眉，侧耳倾听，突然喃喃说道：“话音如此熟识，怎得像是翦公的音声？”
皇帝赵正也径直登了通往二层的楼梯，刚一探头，就捂口鼻。
“陛下小心刺客放毒烟！”赵高一个箭步冲去，贴身护着赵正就又跳下了楼梯。
“什么情况？面哪来的这么大的烟气！”皇帝被咽呛得不清，不顾咳嗽怒叱道：“郎中令章泉还不去探查究竟！”
因章泉正和其子章邯耳语，以致犯了让皇帝陛下犯险的失误，章泉听闻皇帝遣使，再不敢怠慢，而是一马当先，就冲了楼。
皇帝赵正更是不失温情的满腔怒气埋怨道：“越老越糊涂啊，面情况不明，因何要以身犯险！”
谁知章邯也紧随其父两下三下的奔了二楼，这更让皇帝赵正挂心，怒叱章邯的背影：“用得着你去？”
“越君使者何在？”皇帝赵正怒发冲冠，扫视了身后的一群簇拥者，吼道。
“贱仆在此！”吴芮连忙躬身前答对。
“面浓烟何来？”赵正劈头盖脸问道。
“一群长者在吸烟！”适才吴芮看到秦梦在船墙的暗号留言，一改先前的敷衍，实话实说道。
“吸烟？”赵正惊呼道：“烟还能吸？”
吴芮也是一脸懵然躬身回答：“普通之人自然无法吸烟，然而这群长者确可以吸烟饮露，仆下也是在远航时遇的这群老翁，见他们个个样貌不俗，还能喷吐烟雾，甚为惊奇，于是邀请他们船做客，谁知他们一坐下来就不走了，整天玩一种垒长城的游戏……”
“放肆，胡扯，满口荒唐！”一旁的赵高听不下去了，训斥吴芮：“适才问你二层舱室可有可疑之人，先前为何不承认，如何现在满口胡言？”
“不敢胡言，只是这群长者再三叮嘱贱仆不可泄露他们的行迹，摄于他们吸烟之异能，也就未敢向官长透露实情，贱仆请求治罪！”吴芮伏地叩拜道。
皇帝赵正察言观色，发现吴芮不像说谎，捋着美髯重重哼了一声，疑惑的问道：“面之人是人是仙？一共几位，长相如何？黑白黄棕红，那种肤色？如实说来！”
“贱仆嘴拙讲不清，陛下亲自一看就知，烟非毒烟！”吴芮满脸无辜的说道。
赵正背手长吁一口，看了一眼楼梯通道，却还不见蒙毅以及章邯父子两人下来，不由怒道：“面到底什么情况？蒙卿，章卿可曾安好？”
原本以为蒙毅章泉立时就有了回应，谁知皇帝的喊话，空空无人应答，只听到二层舱室再次哗啦啦的作响，一层舱室，簇拥皇帝一众侍从公卿大夫确是惊得出奇，深知生出了一丝诡异的氛围。
赵正惊异的视线触及赵高，赵高浑身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不过依据这么多年侍奉皇帝赵正的经验，赵高明白，该自己了！
“来人，随我一同去查看！”赵高心领神会，一副大义赴死的悲壮好奇油然而生，一个箭步就领着一众郎中禁卫冲了楼梯。
让赵正更为诧异的是，赵高去也就遂即没了音讯，只听到有人一声声的大吼“脱”！
“到底什么情况？”赵正彻底蒙圈了，询问地伏拜的吴芮道：“脱字何解？”
吴芮拜手稽首道：“这群老翁有个嗜好，不穿衣裳，若是要和他们相见，就得脱光衣物，估摸前面那几位公卿正在脱衣服吧！”
赵正闻听诧异不已，环视周遭一圈，却再无人敢应声楼，最后还是身边亭亭玉立的秦清噗嗤一笑打破了舱中令人窒息的沉寂：“清儿倒是觉得这些老翁此举好似崔夫子他们，睡一觉，第二天起床就忘记人还要穿衣裳。似乎是他们老糊涂了！清儿愿替父王走一趟！”
清儿烂漫的笑声，所言确实有理，赵正心头不禁一动：人到一定年龄就会犯糊涂，以前的事情都会忘记，犹如太皇太后华阳夫人晚年时，就时时犯糊涂，什么都忘，就连自己的名字都忘！难道真是如此？一想到年老男人那丑陋的躯体，赵正脸立时阴沉，轻声训斥秦清道：“女子家家的，不可失仪！”
“妹妹不便，孩儿却无碍！”胡亥一拱手就登楼梯，赵正想要阻止胡亥也已三步并作两步的到了楼。
赵正面对身边一群木头般戳着不动的侍从，怒道：“你们还不去护卫少主安危？”
哗啦一声，一众郎中禁卫就涌了二层舱室，接着就传来了嘈杂的惊呼声。
“报，陛下，果是一群赤身老瓮，蒙公，章公，赵公悉数都被扒光了衣裳！”赵正身边的一个机灵小近侍旋即回报道。
在场的所有公卿大夫闻听无不目瞪口呆。
皇帝赵正也很纳闷啊！蒙毅，章邯，赵高那都是人杰，如何就听几个老翁的摆布，说脱衣服就脱衣服呢？
紧接着又是一阵咚咚咚脚踩地板的声音，向前去的那群郎中郡尉悉数又退回来了。
“发生了何事？”满心疑惑的赵正再次咆哮道。
“蒙卿，章卿，赵卿。少主让我们退下的！”年轻的郎中禁卫怯生生的回答道。
半天功夫过去，身为大秦帝国之主，皇帝陛下的赵正竟然还未能弄清面的情况，这严重损害了他的骄傲，他千古一帝的骄傲。
哧啷一声，赵正拔出身的五尺轩辕长剑，大喝一声道：“岂有此理！”
事关尊严，所有的公卿大夫也奋燃而起，抢在皇帝陛下之前纷纷赤手冲了去。
一阵轰隆隆的楼梯的喧闹之后，又是一阵轰隆隆下楼梯的响动，适才视死如归的一众公卿大夫竟悉数溃退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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