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学生百里奚离奇死亡,据出具的尸检鉴定意见书显示,其原因系内脏严重衰竭。五年后却凭空出现在友人婚礼现场,究竟是真人复活,还是另有隐情?世界上真的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人吗?对失忆的众说纷纭更是为事件增添了几分灵异色彩,百里到底是何故去世何故复生,如果她没死,又是怎样在五年内悄无声息的隐匿于世?”
“……”
“敬请收看,今日访谈,今日与法,为您解惑,为您说故事”
“行了行了,快点闭嘴吧你。”我翻了个白眼,“电视栏目策划文案真像你这么写,我早就被炒鱿鱼了。”
须枝发出嘎嘎的笑声,做出类似仰天大笑的姿势,然后又扶着方向盘专心开车。
我:“……”
嘴角一抽,我拿手戳他,愤怒道:“你什么意思啊?你这是质疑我的专业!你简直浪费我的时间,胆子不小啊须枝,还敢拿我开玩笑,信不信我现在就喊鬼灯揍你?”
须枝被我戳得东倒西歪,拼命憋笑,车都要开成型了,但依旧非常尽职地抓着方向盘避免当场去世。
叹口气,我收回手,很嫌弃地开口:“算了,我可不想再死一次,开你的车吧。”
托着腮望向窗外,正处于春季的城区夜晚霓虹灯闪烁,街灯模糊光影,远远望去高速公路上的车辆简直像流动的银河,车灯一条接着一条游走,现世糜烂的生活,少女们穿上藏来藏去的夜店风衣服来到凌晨的街道,市中心灯火通明,一望无垠。
灯光组成一个立体,平面上散散落落的灯火失去了远近感,仿佛一座通体透明的建筑,生出无数尖角,矗立于夜的中央。
“今天晚上感觉怎么样?”橘发青年突然从后视镜里瞄我一眼,调侃道。
“不怎么样。”我漫不经心地回答,目光从前方移回窗外,“试衣服太累,穿高跟鞋走路太累,见乱七八糟的人太累,连个工资都没有。”
须枝立刻明确立场:“是他们!几个主办方说是要募捐,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我可给你加了工资!”
我摇摇头感叹:“唉,人老了,忙不动了,能申请告老还乡吗?”
“……”
两人一车跑了几十公里,才到了高速入口。
须枝唉声叹气:“我已经困了。”
我默默提醒:“车道已经关了。”
高速入口的闸门立了一个禁止出入的牌子,几个口全都关得死死的,收费站的小亭子里也都空无一人。我打开车门,看着遮拦的铁栏杆,撸起袖子爬了过去,迎面一股冷风吹来,顿时打了个寒颤。
确认过机器全部关闭后,也没有留有联系方式或道路贴士,我又撑着栏杆爬了回去。
“啥情况啊?”须枝问。
我重新钻进后座,关好门,摸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不能走了,换一条路吧。”
“行吧。”
须枝开始倒车,高速旁边的喷泉景观已经关了,但水声还在滴滴答答的回响。掉头的时候我听见有汽车远远鸣笛的声音,抬头看了看却没看见其他车的影子。
“奇怪啊……”
须枝立马炸毛:“小百里你干什么!大晚上的不要吓我!”
“没道理凌晨这边一辆车都没有啊,又不是什么穷乡僻壤,大都市的高速,怎么可能这么安静?”
须枝抓着方向盘的手开始抖起来,他哭丧着脸,一时间声泪俱下:“我就说不要晚上办什么商业酒会,他们非不听,所以还是安静地躺在床上玩手机最好,工作会让人窒息。”
我没有接话,反倒指着车窗外的一个小白点叫起来:“我靠那是什么!”
“啊啊啊啊”
“救命啊啊啊”
两道尖叫声同时响起,我先是耷拉着死鱼眼瞥了抱头崩溃的须枝,然后才慢吞吞地打开车门,对着路旁边那点银白的影子喊了一嗓子:“喂!你没事吧!”
银白色缓缓挪动,然后变成了一张脸,我没理会须枝惊恐的一声卧槽,准确喊出对方的名字:“坂田先生?”
大概是看见认识的人了,坂田银时原本抱头蹲在路边的动作呆滞了几秒,随即立马连滚带爬地蹦起来,毫无形象地往这边狂奔,一边跑一边嚷嚷:“哇啊啊啊吓死银桑了,百百百……小,小黑你来得真是妙啊!”
头顶滴下一滴大汗,我往里挪出一个位置,让这位惊魂未定的大龄男青年坐进来。他嘭地把车门关死,气喘吁吁地扶着前位的椅背。
“你怎么在这?”
银发青年抱紧副驾驶靠背抖腿,勉强振作精神,佯装出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我,我是来调查一些事情的,其实我一点都不怕鬼。”
我:“……”
须枝:“……”
须枝把导航打开,又换了一条小路,打算开回公司所在的城区,正好坂田银时也跟我们同路,就顺道一起捎上了。
“你们呢?约会?”
“约你个鬼哦。”我补充道。
“……”坂田银时见我心情不好,马上转头望向须枝,控诉道,“这个人太凶了,真的太凶了,你说是吧。”
须枝点点头:“大概是由于今天晚上我当着一群人的面拆穿了她又被人强吻的事实吧。”
坂田银时:“……”
我:“……”
我快被气笑了,拍着座垫对他教育起来:“又双叒叕!说了多少遍出门在外不要提这种事情,本来作为受害者我就已经很惨了!”
“你还没告诉我是谁呢,果然是那个在玫瑰花园里的小白脸吧!”须枝哼了一声。
坂田银时听了大半天,忍不住插话进来:“玫瑰花园?”
“就是迹部大爷家里的豪华庄园啦,今天我们公司和其他产业在那有个商业酒会,小助理还是我的模特呢。”须枝在解释的同时还不忘记炫耀。
“噢哦,那个啊,我看见了。”银发青年接话,他一本正经地搂着驾驶座椅背开口,“之前我也在附近,怪不得那么热闹,原来是有酒会啊……有蛋糕吗?有芭菲吗?”
须枝一听立刻来劲了:“有葡萄味和抹茶味的蛋糕!还有巧克力和草莓味的冰淇淋!”
“什么!”我大惊,“居然还有冰淇淋?你怎么没告诉我?”
“呃……被我吃完了,所以现在胃有点痛。”须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真好啊。”坂田银时感叹。
“等等。”
我突然打断他们,指着外面说:“不对啊。”
坂田银时和须枝两个人迅速地一抖,动作一致地扭过头:“又怎么了!”
“你们不觉得……路程不对吗?”我缓缓猜测道,“来的时候这里可是平原地带的高速公路啊,现在外面什么时候变成盘山公路了?这里附近没有山吧?”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起来,只有手机导航的机械语音还在尽职尽责地播报:“前方一百米左转,有限速,在下个路口左转,现在左转”
“……”这操作真让人窒息。
坂田银时吓得松开怀里的座椅靠背,侧过身一把抱紧了我的胳膊,整个人粘过来:“这里没有路口啊啊啊!救命!我们三个人要一起遇难了!”
我十分嫌弃地抵着他的脑袋,防止这个人钻进我怀里,但也没拽开他的手:“冷静冷静,不要慌不要慌。”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须枝懵逼道。
“继续开喽。”我耸耸肩,“看看到底要我们去哪。”
“前方有限速路段,请保持匀速,直行五百米后冲下悬崖”
须枝:“……”
坂田银时:“……”
我:“还开个冬瓜皮啊快停停停停车!!!”
须枝急急踩下刹车,汽车在山顶发出尖锐的摩擦声,我们三个人同时屁股离开座椅在半空因向心力晃了晃,然后又一齐倒在椅背上。
没冷静一会,就听见须枝坐在驾驶座又喊:“卧靠小黑你快看!前面有座庙!”
我定睛一看,可不是么,就在车头不到几百米的地方,有个建在悬崖前的寺庙,规模还不小,在夜里用车灯照着能看见金碧辉煌的壁画。
“下车。”我作结道。
“真的要下去吗?”坂田银时整张脸都皱起来,眼泪汪汪地抱着我的右边胳膊,双腿抖个不停。
“我也不想下去。”这次换成须枝抱着座椅靠背不撒手了。
我默默抽了抽眼角,睁着死鱼眼吐槽:“你们两个人真没出息啊。”
没再理会这两个家伙,我打开车门,刚把脚踏上地面,就感觉一左一右的胳膊同时挂上了一个人,左右看看,这两个大男人都躲在我后面,一副吓得不行的样子。
我:“……”
无人居住的老式寺庙有三层,屋顶的凤凰看上去像一只乌鸦,门口的巨松松柯低俯,蟠曲,呈现船形,唯有船轴的纸条高高上举。月亮从山的侧面升上天空,寺庙的内部承受着月光,静静地印出一团斑驳而复杂的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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