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子护转身正要离开,可陆罄却又快速的抓过了她的腰带,用力一勾,便把她带入了自己的怀中。 “别走,陪着我,就让它疼吧!反正很快就过去了。”陆罄呢喃说道。 郑子护叹了口气,看他把自己拥得那么紧,也就放弃了挣扎,安心地依偎在他的怀中。 随后她问:“你就不打算告诉我,你喝了那么多酒是出了什么事?” “一些往事罢了。”陆罄说:“也是为了暖身子。” “往事?”郑子护的眼眸中闪过好奇,“能是什么往事能让你堂堂慕王世子伤心成这样?” “伤心?”陆罄有些疑惑,“我看着很伤心吗?” “反正不是苦恼。”郑子护思忖了片刻说道。 陆罄把目光倾向别处,目光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陆罄回首与她对视,嘴角噙着极淡的笑容,而郑子护的脸色也同样平静,不带一丝表情。 这是陆罄最佩服欣赏郑子护身上的其中一个特点,他从来都不逼迫自己,只是让你选择,让你做决定,偶尔会给你一些不同的意见,但却都不是强制性的。 最主要的是她很少生气,却也不是理解,有些人会认为她是如此的冷漠,但对她来说,那是一种真挚而让他感到舒适的态度。 可陆罄虽然明白这一点,他却还是如实坦白地说:“你听了不会高兴的。” 郑子护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也许,但首先你得先说出来。” 陆罄的睫毛扬起,在朦胧的灯光下,上面闪烁着金色的光,他不躲避郑子护的目光,说道:“今天这日子,是她离开的那天。” 郑子护聪明,她很快便才出了这话里面所指的人,她五指轻柔的拂过他脸上的胡渣,“长公主?” “嗯。”陆罄点头。 郑子护并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你还爱她吗?” 这一个问题,倒是问住了陆罄,郑子护好似能猜到他心中所想,抢在他说话前,吐出了几个字,“说实话。” 陆罄眨了眨眼,“这都是前尘往事了,哪还有什么爱不爱的?不过就是过了再久……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幼稚,不成熟,才会如此悲痛。可哪怕已经想通透了,但……你还是会怀念那时候的感觉。” 郑子护的头躺在他的颈窝上,不说什么安慰的话,反而问道:“那她美吗?” “说真的,没有你美。”陆罄回答,可听他的语气,似乎还没有把话说完。 “情人眼里出西施,想必你那时候,该是觉得她才是最美的女子吧?”郑子护扬起头,微笑的凝视着他。 陆罄讪讪的微笑,想起那时的回忆,心中感慨万分,随后他就听郑子护拍了拍他的背脊,说;“夜深了,你也累了一天,该睡了。” 她微微一笑,道了一声“好”,自己移了移身子,空出了一个位子,让郑子护躺下。 两人相拥着,与此冷瑟的夜晚共眠。 第二天,陆罄果然是被疼痛疼醒的,他一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揉了揉,可犹是不见好,只能不情愿地坐起了身子。 “我都说了,不喝醒酒汤,第二天头更疼,现在后悔了吧?”声音从房间左侧的一扇屏风后方传了出来,她披上了外衣,缓缓地走了出来。 她脸上挂着微笑,关切地问:“很疼吧?” 陆罄苦笑着默认,跟着她转过身去,从饭桌上端来一碗早已备好的醒酒汤,“刚刚让杜姐送来的,还温着,趁热喝了吧!” 陆罄咕噜咕噜的把汤一饮而尽,喝完后郑子护便把那空碗放回桌上,蹲下来凝视着他,笑道:“我今天有些事需要处理,就不陪着你了。我已经让人把杜康叫了过来,你的马车就在楼下,你自己看着办。” 他疲倦地点了点头,思忖了片刻,“我昨日没说什么胡话吧!” 郑子护扬了扬眉,“说得可多了。” 虽然看她的脸色平静自然,但陆罄却还是忍不住提起了心神,问道:“我都说了些什么?” “你和长公主的一些事。”郑子护如实回答,她对陆罄凌乱的头发感到很是碍眼,接着便站起身走向了自己的化妆台,拿起一把梳子和昨日被他随手扔在床上的玉冠和簪子。 陆罄愣在远处,他眨了眨眼,看着她又走了回来,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床上,开始梳理他的墨发。 郑子护的动作轻柔得像温暖的簇风,十指青葱在黑色河流上流动,让人忍不住沉溺在她的顺抚中。 陆罄抬眼望着她,专注的眼神,让他不住扬起了一抹笑容。 郑子护似乎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什么,与他相视而笑,凑上前轻吻了他的额头。 “我们……还好吗?”陆罄昂首望着她问道。 “我不会随便怀疑一个人我信任的人。”郑子护一边替他束上带子,一边说道。 “这人谁没有一些回忆?你有我也有,这有什么好怪罪的?更何况都是那么久的事了,我可没有那么小气。” 如此与众不同的想法,陆罄是第一次听说过,但都并不惊讶,毕竟眼前的这个女子,她本身也就是个惊喜。 陆罄疲惫地把头靠在她的怀中,依恋地蹭了蹭,郑子护却小心翼翼的退后了几步,“我刚刚梳好的头发,你可别又弄乱了。” “好了,我得走了。”她拿上一旁衣架上的披风,“你好好照顾自己。” 陆罄眼中闪烁着和暖的光芒,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郑子护无奈一笑,走过去低头亲吻了他,才得以脱身。 她走下了楼梯,远眺底楼的观舞厅,可以看见人群有些杂乱,是清莲带着姑娘们在舞台上彩排,杜芳在经过她的允许后,添了几位年轻力壮的小厮入坊干活,一路赶下去她不断地点头回应他们有礼的问候,一直到了大门才消停。 她上了马车,对车夫说:“去韩府。” “好嘞!”老车夫答应一声,随后便扬起马鞭,狠狠地抽了一鞭马屁股,车轮便轱辘开始行驶了。 韩服同样坐落同慕王府的一个地区,车程并不远,没花多少时间便到了。 她下了车,走到府门前,意料之中的被几个小厮拦了下来,他们问:“来者何人?可有本府请帖?” 郑子护挺起胸膛,“请转告韩少夫人,临松坊坊主郑子护来访,还望少夫人赏脸见上一面。” 那些小厮回头面面相窥,得知她的身份,心中不禁有些顾忌,让一个风尘女子进入韩府大门,那可是耻辱呀! 可不管怎样,其中一个小厮还是跑去通知宋如意了,而其他几个则站在门口,以免郑子护在未经允许下私自踏入韩府内。 她在冷风中踱步许久,终于等来了宋如意的答案,那小厮恭谨的对着她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说,“夫人有请。” 她微微一笑,不顾身旁的几位人脸上惊讶的表情,跨步跨进了门槛,在那小厮的带领下,缓缓走进了内院。 从大门口走进来,到达宋如意的居所仙鹤堂并不远,而且此院坐落在视野开阔之地,壮阔绝伦,可见宋如意在韩府的地位。 那小厮转身又对她鞠了个躬,“小姐,夫人请您入内。” 郑子护站在原地,左看右望了一会儿,才踏上了阶梯,一步步进了大门。 还为入内,郑子护便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在这严寒的天气下显得格外珍贵,她躲在披风下的一双手不禁搓了搓,跟着便再往前一步,这时她便看到了宋如意高座主位的端庄身影。 她双手叠在膝上交叉着,背脊笔直的挺立着,一身华服,把她装饰得优雅高贵,丝毫不可侵犯。 郑子护站立在她的面前,背着外面的冬日光华,像是天仙降临,墨发上点点雪花,清白的脸色,浑身都散发着寒气,只有那朱红的嘴唇,才让她显得有些气色。 宋如意这时站起身来,被身边的侍女搀扶着走了下来,她声音严肃地问:“郑坊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在韩夫人面前班门弄斧,这不是自取其辱吗?”郑子护微微一笑,跟着说:“夫人,我能否坐下?” 宋如意低垂眼帘,沉思了片刻跟着说:“来人,给坊主拿张圆椅来。” 侍女按着吩咐照做,郑子护在坐下前,对着宋如意道了一声谢,才撩起裙角,坐了下来。 宋如意说是一脸的不悦和警惕,她转头看向郑子护,问:“郑坊此次前来,难不成是为了昨日的事?” 郑子护脸上挂着笑,既不默认也不否认,宋如意又道:“虽然如宁的话说得是过分了些,但毕竟是实话,难不成你在烟花之地那么多年,这点刺激都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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