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昌回京后也见过赵德芳,说了李青儿的外祖家便只剩她一人了,着实孤苦无依,只是还要留下打理外祖家的后事,便一再耽搁了。

如今李青儿求到了卫姝的面前,卫姝瞧着她那泪眼婆娑的李青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该拒绝好,还是该收留才好。

卫姝望着李青儿抹着眼泪的模样,到底还是叹息一声,随即点头道:“无妨,暂时你就先住下,与白芷搭把手就好,待得日后找了好的归宿,再离开也行。”

见着卫姝点了头,李青儿格外的欣喜感激,连忙点头行礼道谢。

“所以,你就留下她了?”

四王府的细雨楼内,卫姝正在书架前翻着书,而在榻上坐着的赵德芳抬头看着那个一本正经的人,笑着问道。

卫姝将手里的书本搁进了书架,点点头:“嗯,让她一个姑娘家流落街头也不是个事儿,如今虽是休戈止战的时候,可保不齐什么时候边境又会被扰,那时说不定还得跟着元帅他们上战场,白芷一个人守着那套院子,我也不放心,有李青儿陪着她,我也放心些。”

赵德芳往炭盆里加了两块碳,又提着热水壶往茶壶里添了热水,斟了热茶后才道:“嗯,小姝想的周到,这李姑娘孤身一人,待得将来若是她再寻了中意的人,本王也给她备上一份嫁妆。”

“怎么,王爷这是把她当自己人了?”卫姝负手走到赵德芳的面前,俯首凑到他的面前调笑着问道。

赵德芳直视着卫姝那含笑的双眸:“日后你是我的妻,她如今照顾着你,这我自然是要答谢她的。”

卫姝的脸颊微红,赵德芳也趁此机会捉住了卫姝的下颌,吻上了卫姝的红唇,登时惹得卫姝的脸愈发的红了,连忙排开他的手,坐到另一边,喝着茶水。

“这三月春闱之期快到了,想必王爷也会忙起来吧。”卫姝饮了茶连忙问道。

赵德芳颔首一笑:“圣上原是打算让我做这春闱主考官的,可这丞相却不同意,这朝中不乏丞相的门生,圣上看在眼里,自然也不会再任由其壮大,所以圣上为了平息朝中纷争,故而让四叔做了主考官,我呢,则是暂代开封府尹一职,直到春闱结束。”

“开封府尹?”卫姝有些惊叹,随即笑了笑:“看来圣上还是不信王爷,若是信了,随他潘仁美怎么说,圣上也会让你做主考官的。”

赵德芳苦笑,眼神中闪过一抹无奈:“他虽下诏罪己,可到底只是在冤了卫将军的事上认了错,于我之间的嫌隙,怕也只能维持表面了。”

卫姝略有不解:“为何?”

赵德芳:“他弑兄夺位,又害了二哥,我放不下,他亦放不下,就算我为了天下百姓的安稳,甘愿后退一步,他依旧心存疑虑,从前他如何疑心,此后只会更加疑心,如今不除我,不过是不想给后人留下口实,毕竟我二哥之死在朝中的波澜还未平息。”

卫姝垂眸沉思,她知道赵德芳过的艰难,他一直在为别人伸张正义,可他自己的正义却无处可诉。

赵德芳的心里始终没能忘记自己父兄的仇。

于公,他尽臣子本分,为国效力,于私,那人却是他的杀父害兄的仇人。

他想报仇,却不想令朝局动荡,让外敌有可乘之机,即便是他不想报仇,可皇帝却是对他表面信任,实则猜忌,不然也不会为他指婚,让焦如兰做细作,来监视着他呢。

卫姝明知他的处境,却不知该如何做,才能解他的困局,也只能在他身边陪着他,护他安稳最重要了。

比起从前的卫姝,如今的卫姝却是愈发的沉稳了,有赵德芳从旁教导,再有杨业的带领,卫姝在领兵上有了不错的进益。

这新年一过,杨家军经过朝廷的批准开始征兵,卫姝也受了杨业的指派,成为了新兵入营的训练官,与杨六郎杨七郎,为杨家军训练新入营的新兵。

而此刻的朝廷却在制定婚丧嫁娶的信制度。

正月一过,眼见着就是二月二龙抬头,二月二一过,这年算是过完了,这儿杨家军所募的士兵也差不多要前去军营报道了。

“卫姐姐,方才四王爷府上的人送来口信,说四王爷明日要与你去瑶台寺踏青,今儿个姐姐你就早些睡,明日打扮的美美的去。”

卧房中,李青儿瞧着镜子里的卫姝,小心翼翼的为她梳着头发。

“嗯,我知道了。”卫姝因着,睁开眼透过铜镜看着李青儿含笑时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眼熟,这样的眉眼似乎在哪儿见过。

好像与已逝的违命侯夫人有几分相似,卫姝如此一想,忽然想起违命侯与夫人已经过世好些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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