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一早，卫姝从天波府回去卫宅而汴梁城的街道因着新年的气氛也愈发的热闹了惦记着昨晚回家过年的卫宅仆人们，卫姝还与七郎特地去了糕点铺子，买了不少的糕点。
七郎手里捧着点心盒子，许久才道：“姐姐对他们可真好。”
卫姝浅笑：“这是自然我不在家的时候，他们还替我洒扫院子自然要对他们好。”
卫姝与七郎笑着走向卫宅，却发现原本应该是院门紧闭的卫宅此刻竟然打开甚至还有破损的痕迹。
卫姝有些疑惑连忙提着手里的点心跑进了院子里。
大年初一，原本该是欢欢喜喜迎接卫姝回府的仆从们倒在了院子里院墙边的翠竹已经被人从根部砍断。
就连那棵开的极好的梅花树，也被人推到在了院子里。
卫姝与七郎手中的点心全都摔在了地上，他们连忙朝着院子里横七竖八倒着的仆从丫鬟而去。
原本前一天还在更卫姝玩笑打趣的丫鬟们，此刻皆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卫姝强忍着心中那股怒火与恨意，一个一个的去查看是否还有活着的人。
卫宅内仆从丫鬟一共十二人，除了没有见到的白芷以外皆无一幸免。
卫姝瘫坐在庭前的台阶上看着这满目的尸身明明心中满怀悲愤，眼里却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唯有那紧攥的双拳，明确的告诉七郎，卫姝的心里有多愤怒。
七郎去了开封府报案，而得知了消息的赵德芳也匆忙赶来，瞧着卫姝红着双眼坐在台阶上，他也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庭院里躺着的尸身，一步一步朝着卫姝走过去。
直到赵德芳的身影将卫姝全部笼罩，她才昂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赵德芳从来没有在卫姝的眼睛里看到过那种眼神，是愤怒的，也是隐忍的，亦是怀疑的，更是悲戚的，恐惧的。
从前的卫姝，是清冷的，后来变了，变得温暖了，在战场上她又是坚决的，面对着敌军的雄狮她眉头都不肯皱一下。
卫姝就是那块精雕细琢的玉，让人爱不释手，可如今，却是这般颓丧，看的赵德芳格外的揪心。
卫姝正欲开口，却只见喉头一哽，愣是还未出声，眼泪便滚出了眼眶。
赵德芳蹲身在卫姝的身边，伸手抹去了她脸上的泪痕：“莫哭。”
卫姝道：“我要为他们报仇。”
赵德芳替他抹泪的手略有迟疑，随后才道：“你知道是谁吗？”
卫姝：“总有人看见，他们跟着我，处处为我尽心尽力，我不在家里的时候，是他们为我侍弄花草，照顾腊梅，可如今翠竹毁，腊梅落，就连他们也被人杀了，可我却连杀他们的人都不知道。”
赵德芳望着卫姝那双落泪的眼眸，甚至能够感受到她心中的怒意与悔恨。
若是昨夜她不在天波府过夜，这宅子里的下人们是否就能够保住一条命，也不知道在新年就丧命。
赵德芳轻抚着卫姝的发顶，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按在肩头：“不是你的错，一定能查出凶手的。”
忍了许久的卫姝，在靠上赵德芳的肩头那一刻，便完全放松了自己的情绪，隐隐的啜泣着，直到七郎带着开封府府尹及衙差赶到时，卫姝才倚在赵德芳的怀中，站着台阶下，迎候着开封府尹。
开封府尹一瞧见是四王爷在此，连忙殷勤了起来，瞧着二人的关系，府尹道：“莫非这便是四王妃？”
赵德芳颔首点头道：“府尹无需多言，此案尽管查，无论杀人凶手是多深的背景，都要一一告诉本王。”
府尹笑道：“四王爷刚直不阿的名号下官知道，况且此事又是出在四王妃府上，下官定会尽心竭力，绝不放过凶手。”
赵德芳颔首，府尹连忙让衙差将这十二具尸首一并搬回了府衙，就连卫宅也派了衙差守护，谨防有人扰乱现场。
经过方才的一阵情感宣泄，此刻的卫姝已经恢复如常了，在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为他们报仇。
闯进卫宅杀人的人，可以说是毫无怜悯之心，甚至可以说就是冲着卫姝的去的。
如此一个丧心病狂的人，如果她都能放过，那么她便对不起那十二条被冤杀的人命。
正月里的天气以及回暖，艳阳晴天，卫宅内依旧有差役把守，只是在晚上的时候府尹前来四王府禀报案情。
前去卫宅杀人的人是一群手持利刃的刺客，即便是早上，他们也身着夜行衣，黑巾蒙面，足足有八个人。
并且这八个人没有丝毫慌乱，的确是冲着卫宅去的，撞开了院门后后不久，便听到宅子内传来男女的惨叫声。
杀人后，他们又大摇大摆的离开，差役们随着线索一直查到一处僻静的后巷，找到了目击者口中说的夜行衣与杀人凶器，至于那八个杀人的人，却是无影无踪。
卫姝坐在正堂上，眸色清冷，府尹听说过如今是四王府是在战场上杀人无数的悍将，如今瞧着她那双带恨的双眸，府尹就知道，如果查出杀人的凶手后，那么那些人开封府就只能见到尸体了。
赵德芳在正厅中来回踱步，眉头紧蹙：“这样一来，岂不是毫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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