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鸿蒙中一道雷音浩浩渺渺地荡来。

眼前的红点和波纹如风吹烟似的一颤,缓缓淡没下去。囚犯的眼神重又凝聚起来,眼前的恢复了石室中的景象。

哒哒哒,身后传来脚步声,从右侧接近,来到囚犯面前的亮光下。他这时才想起来,之前似乎就听见有轻微的哒哒声隐没在滴答声下,缓慢而有节奏的重复着。原来是这人的脚步声。

囚犯抬起头来想看看面前人,结果一滴脏水就趁机落入眼中,极为不适。他紧急闭上眼,等着泪水把外来异物稀释排出体外。

留里克含笑看着他,说道:“这感觉不好受吧。当初我在这儿的时候也常常被水流进眼里。后来我学会了低下头,这样水就不会流进眼睛了。”

囚犯突然抬起头倔强地看着留里克,眼白上爬满了红血丝,盈着泪水,却就是不闭上。他翻动干裂的嘴唇说道:“我绝不低头。这点小痛苦,不算什么。”

留里克轻笑两声:“若是一直都强撑着仰着头的话,可是很容易就倒在半路了呢。”

囚犯并不回应,依旧倔强地瞅着留里克。

留里克见着他这副模样,无奈地摇摇头,苦笑着揉着头发。“好吧,看来我也劝说不了你了。话说回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囚犯沉默了片刻,方才露出一个反应过来的表情,说道:“邓洛普.弗格斯。”

“唔,其实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留里克捏了下鼻子说道。

邓洛普刚微张嘴唇想要说什么,听了这话便闭上了嘴。皱着眉头看着留里克的脸,显然是在记忆中搜索关于这副面孔的记录。

留里克摆了摆手道:“你不必费力去想了,那一回我在你眼中应该只是个路人罢了。”

邓洛普依然颦着眉头,看来不想出来是不会罢休的了。

留里克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当时我们站在路边,身旁是拥挤的看着热闹的人群。马路上一副黑棺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前行。你站在我身边,满腹的怒气。终于你压抑不住了,找了个发泄渠道,在人群中发表了一番演讲。我就站在你身旁听着呢,还问了你一个问题,记得吗?”

邓洛普眼中精芒闪过:“是你啊。现在你倒是人模狗样地站在我面前。怎么,想要来炫耀一下吗?”

留里克呵呵一笑:“我才没有那么无聊。只不过你是在我之后第一个被关进这间水牢的人,我有点好奇。另一点就是,我很好奇你是为什么被关进来的?因为说莱斯利的坏话?”

邓普洛的神色一下子暗淡了。他的喉结上下翻动了一会,终于是哽着喉咙说道:“我是一个斥候小队的队长。一周前接到命令去阿拉伯地盘上去侦查敌军的动向。这本是一个简单的侦察任务,可是那天我带着二十个兄弟完成任务后,在撤离途中遇上了阿拉伯的斥候小队。他们第一时间向驻军示警,大股追兵赶来。敌方斥候一直衔着我们,最终我们消灭了那支小队,可是追兵也赶了上来。我手下的兄弟们都战死了,我负伤逃了回来,遇上了出巡的人马。要是再晚一点的话,现在我也不用挂在这个木架上了。回到要塞的第二天,军司官就找到了我。他说我勾结阿拉伯人,泄漏情报,谋害同僚。”

说到这儿,邓洛普停了下来,喉结急速地上下滚动着,他不断在干枯的口中攫取虚无缥缈的口水去润湿自己冒烟的喉咙。然而没有一点作用,他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体温持续上升。他的眼睛越来越红了,留里克看着他的模样不由得感到担心,顺手给了他一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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