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与这赵二小姐有了交集,周旧年在这赵府上是好不自在,不但那看门的两位伙计撤走了,每天更是好吃好喝的供着,酒足饭饱之后还能在这赵府内散散步,跟赵府的下人们聊聊天。

那晚给赵子娴开门的门房伙计见了周旧年是一脸谄媚,想着那晚的光景,说不定眼前这位或许就是未来赵府的姑爷,对这周旧年是知无不言,有问必答。

谈笑中周旧年方才得知这赵二小姐竟是比少爷还金贵的宝贝疙瘩,心道大事不妙。

原本以为那老狐狸知晓闺女被自己带入凤栖楼后,会活劈了他,现在看来,扒皮抽筋都算这府台大人涵养好的了。

心中一凉,只盼能瞒天过海。

周旧年若有所思的在这赵府中踱着步子,这来了几天,皆有插曲,竟还没好好赏赏这涣州城最大的官老爷府邸。

碎石铺路,芳草萋萋,更有那牡丹怒放,点缀一二,好不雅致。

“夫人醒啦!夫人醒啦!”周旧年回头,见两个丫鬟从后院狂奔而出,大喜似的扯着嗓子喊着,惊得树中鸟儿拍翅而飞。

赵夫人醒了,府邸上下都洋溢着快活的气息。

周旧年心中的悬石落地,自己的这条小命看来是保住了,又想起那江边老头,感激之情涌然而上。

“还真是位高人呢。”周旧年喃喃自语道。

周旧年一边收拾衣物,一边想着现在病也治好了,自己总算不是那害人的歹人,也该离开这赵府了。却闻有叩门声,开门一看,正是赵牧阳,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

“大恩不言谢,贱内刚刚苏醒,身子虚弱,赵某携犬子小女前来,恩公周旧年在上,请受我赵家上下一拜。”只见门外那三人竟齐刷刷的跪了下去。

“哎呀呀,这可是折煞小生了,快快请起。”

周旧年连忙上前搀扶,见一双秋水眸子瞪大了眼望着自己,方才恍然大悟。

谁曾想这厮竟跑去扶那赵二小姐,把那跪在地上的赵牧阳和那赵大少爷晾在一边。

周旧年赶忙将满脸讶异的赵牧阳扶了起来,一拍大腿,故作悔恨之状:

“府台大人千金生得实在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小生失态,还望府台大人谅解。”

一旁的赵子娴被这一通夸弄得脸颊泛红。

只听赵牧阳干咳一声,显然没料到这小子的脸皮如此之厚,一脸肃然道:“赵某先来多有不敬之处,也请恩公见谅。”

周旧年一脸笑意,心中却又骂了赵牧阳老狐狸,短短一句话,便让之前他赵牧阳与自己的恩怨一笔勾销,这府台大人未免也太精通这借坡下驴的本事了。

周旧年在心中问候了赵牧阳老娘一万遍,嘴上却是客气道:

“哪里哪里,府台大人的疑虑乃是人之常情,眼下夫人的病好了,皆大欢喜,承蒙这几日府台大人照顾,小生也该告辞了。”

赵牧阳怎不知这小子“承蒙照顾”的含义,脸上有些挂不住,正欲出言挽留,却被自家女儿抢过了话去:

“若不是周公子慷慨相助,恐怕家母现在仍是昏迷不醒,如此大恩大德,周公子不曾向赵府索要半文钱的好处,更让人心生敬意,还请周公子赏脸在这府中多留几日。”

“多谢赵小姐好意,小生在这府中白吃白喝几日已是知足,况且家中尚有母亲,便不打扰了,告辞。”周旧年说罢便要起身离开。

“你们说完了吗?”

见那赵大少爷还跪在地上,手压着发酸的膝盖,一脸苦楚,周旧年一拍脑袋,连忙扶了起来。

又婉言谢绝了赵牧阳的好意,踏出了这赵府衙门,回头一望,顿时觉着浑身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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