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武心中一暖:“旧年兄果然够义气,临走也不忘我这好兄弟。”

“周小兄分明是来见娴儿的,你瞎掺和个什么劲?”

赵牧阳穿着一身淡黑长袍从门外走了进来,赵子武立刻噤声,一脸诧异的望着周旧年,后者讪讪的点了点头。

赵子武痛心疾首:“想不到旧年兄竟是那重色轻友之徒。”赵子武失望的走出客房,周旧年却是呆若木鸡,这厮好似将下午丢下自己一溜烟儿跑了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要去那京城?”赵牧阳问道。

“你什么都知道了?”

赵牧阳也没急着回答,将门关上,一本正经的望着周旧年:”男儿上跪天地,下跪父母,我赵某好歹也是一州府台,虽说你有恩于赵府,但也犯不着向你这十几岁的小儿下跪。”

“我既不是天地,也不是赵大人的父母。”

“天,自然也说的是天家。”

“你怎么会知道?”周旧年面露警惕,心中却是惊愕不已。

赵牧阳端起了茶送到了嘴边,笑道:“我赵某做这涣州知府的日子比你活的岁数都还长,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出了个皇子我哪能不知道?”

周旧年将信将疑,这初次见面时,赵牧阳还让他下过跪,还曾怀疑他是歹人……

赵牧阳看出了他的疑虑:“你不会真以为一介草民见了本官不跪,靠磨几下嘴皮子就能屁事没有的走出那涣州府衙?

你被你娘关了十六年,出来便身怀此药,未免也太巧了些,定是有人将药相赠于你,那人是想害你或是想助你,也就是说你手中的药或真或假,如此这般,事关夫人身家性命,我又怎会放你走?”

“你还真是只老狐狸。”周旧年无奈摇头。

“你看看,这知道自己是皇子了,都能当面骂知府了。”

“我是来见赵姑娘的。”周旧年也懒得跟这老狐狸耍嘴皮子。

“急什么,都带我闺女见过你娘了。”

“这你也知道?”周旧年倏的站起,一脸讶异。

“这大晚上的,女儿在自个儿家中被人拐了去,我这个当爹的都还不知道,那她能活到现在还真是奇了。”赵牧阳一脸的不屑。

“那你的意思是……?”

“败坏了我姑娘的名声,自然是要娶了她。”赵牧阳翘起了二郎腿,没了平日的官架子,倒是颇有那无赖相。

周旧年心中大喜,但又很快的冷静了下来。

“你是在我身上下注?”周旧年一脸严肃,他知晓这老狐狸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将宝贝女儿送出去。

赵牧阳却是摆了摆手:“我这辈子做个知府就够了,再往上爬,我怕一失足,摔的全家万劫不复,但是你不一样,你本来就在高处,再怎么摔,也还是个皇子,我为的是娴儿……”

“你也许会害了她。”周旧年强压住心中的波澜,事关赵子娴,他必须保持清醒。

赵牧阳一愣,没想到这小子还没到那京城,竟先染上皇城里那群人的城府劲儿了,拍了拍周旧年的肩膀,凝重道:“你能想到这一点,就证明本官的眼光没有错。”

周旧年能想到的,眼前这位混了几十年官场的老油条又哪能想不到。

若不是他得知大内总管和那位深居简出的钦天监高人都为这小子来了涣州,他还真不敢这样个吹法。

周旧年哪知赵牧阳的心思,红了老脸,一脸希冀的望着赵牧阳:“那……赵小姐可愿意?”

“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哎哎哎,我可不是娴儿,你可别这样望着我,慎得慌。”

赵牧阳又见这小子一脸思春样,不知怎的来了兴致,出言调笑道:“下官遵命,这就给您叫去。”

一向正经的府台大人突然变成了老顽童,周旧年也被逗笑了,而后便是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周公子?”

一声呼唤,似是来自梦里,意中人此时就在眼前,老狐狸还识趣的走了,可谓天赐良机。

周旧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竟有些不知所措,深吸了一口气,行了礼。

“在、在下要离、离开涣州了,前来道别。”

“去哪儿?”

“京城。”

“怎得会去那儿?”

周旧年抿了抿嘴唇,显然因为紧张过度,有些口干舌燥,两眼一闭,咬了咬牙。

“为了……为了能配得上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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