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空大师,这间院子是哪个门派的?”易天行问道。
慧空大师迟疑了一瞬,然后缓缓道:“阿弥陀佛,这间院子正是少阳门掌门人,石辰海的私人厢房。”
易天行没有说话,他看了看眼前石辰海的厢房然后自顾自地朝着那里走了过去。
“大忽悠,这是人家的私人厢房,你不要命了?回头丢了东西,人家责怪下来怎么办啊?”司空雪一脸担忧地说着,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似乎是生怕声音太大而暴露了易天行的行为,而易天行却是不为所动,只是喃喃地回了一句:“我是在查案,有什么好责怪的?”说罢,便推开了房门,一步迈了进去。
石辰海的厢房连通这大厅的忠义堂,从大厅可以直接穿过厢房到达易天行他们所在的后院,但是这里的隔音效果却是出奇的好,只要易天行把房门一关,院子什么风吹草动便都听不见了。
司空雪也缓缓地推开门跟了进来,在关上门的一瞬间,他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不一般的隔音效果,顿时感到了一阵安心,但是很快他便被自己身后的景象给惊呆了。
易天行与司空雪二人愣愣地站在房间的正中央,正对着他俩的不是青铜琉璃,不是白银黄金,而是八幅规格相等的长卷画轴。而画卷的两边则是两盆用大理石装着的金桔盆栽,石盆上还留有着无数个深浅不一的掌印。
“这么深的掌印,那是人能打出来的吗?天呐,大忽悠,你挨了他一掌还能活着,那简直就是奇迹啊。”司空雪情不自禁地叹道,他所说的“挨了一掌”,指的正是前不久易天行在客栈里挨了石辰海的一招极阳八荒掌,险些葬送了性命。而易天行此刻也像是被他拔了倒刺一般,心里为之一颤,下意识地抚了抚那刚痊愈不久的胸口。但很快易天行便不愿去想这些,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八幅画上。只见前七幅图都是清明上河图的节选片段,虽与原作不同,但互相之间均有联系而且很容易能让人看出来相互之间的递进关系,但第八幅图却是不同,并不是像前面七幅那般出自清明上河图,反而是出自千里江山图的节选部分。
千里江山图与清明上河图,一个浓墨,一个淡彩,这本是不可能将之放在一起的两副作品,但此时却不知是为何,拆分在了这八幅画卷之中竟没有感到些许违和,反倒是冥冥之中似是有一种说不上的联系。大概是因为这八幅图均不是原作的缘故吧。
这八幅图无论是线条还是明暗,对比之下与原作均略有不同,似是有意而为之,但却让人说不上究竟有何规律。
易天行顶着墙上,看得入迷。此时,八幅长卷画轴竟无风自动,就像是在对着易天行缓缓招手一般,冥冥之中又似是有一股吸力在一点一点地吞噬着易天行的注意力,易天行越看越沉闷,越看越辛酸,不知是画的原因,还是因为看到了大理石上的掌印,此时的易天行感觉那早已痊愈的胸口竟开始有些隐隐作痛,他看得越久,那份痛楚便越清晰,而他的内心里也不知为何,泛起了阵阵苦楚,悲痛莫名,就好像是刚刚经历了丧亲之痛一般,令人悲痛莫名......
“大忽悠,大忽悠?”
在司空雪的摇晃下,易天行的意识才被拉回了现实,易天行这才注意到,这画乍看之下是水墨风景图,实际上却是处处蕴含了奇门遁甲,若是贸然观看只会使人失了心神。
“你怎么了?突然一动不动的,别吓我啊。”司空雪一脸担忧地问道。
易天行缓缓地摇了摇头,扶额道:“没事,只是一时大意了。”说罢,他便稳了稳心智,按照先后天八卦排列的思路重新审视起了这几幅画,顿时便觉得没有方才那般心力交瘁,反而轻松了不少。
“呵呵,司空雪,这八幅画你给我多看几遍,然后把它们记下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便是他石辰海极阳八荒掌的武学精要!”易天行豁然笑道。
“啊?偷看人家的武功秘籍,不太好吧!”司空雪道。
“是叫你看,又没叫你学。你就先记着,学不学是以后你自己的事儿。”易天行阴险道,表情里透露出了一股久违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意味。
司空雪虽是感到有些不自在,但也还是照着易天行的话做了,因为他心里也清楚,他还有仇没报,虽然对他来说,像易天行这样的聪慧是必不可少的,但是武功也同样是非常重要的存在。司空雪按照易天行的指导一点一点地钻研着墙上的画卷,他本身就天资过人,这些图案画像对他来说自是不在话下,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他便已经将这八幅画全部给记了下来。
二人回到了院子,慧空大师带着易天行等人从原路回到了少阳门的大堂,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最后一个从后院走出来的易天行身上,他们期待着能从这个少年身上得到些消息,得到些只对他们有用的消息。
“易少侠,方才你说你知道无妄之刃的下落,怎么样,现在是否已经想通了,能够将之告知于我啊?”东方齐木道,他的这一问正好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先前易天行虽表明自己知道无妄之刃的下落,但却并没有告知于任何人,其实他这只是权宜之计,目的一是为了让自己在少阳门获得一定的发言权,二就是为了试探一下在座的各位以筛掉一部分嫌疑人。易天行虽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听的人却是各有居心,所有的人都一直惦记着他嘴里所说的无妄之刃的下落,眼下东方齐木又这么一追问,自然也就会引得众人又一次地竞价相争了起来。
众人熙熙攘攘,围的易天行是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段一楼和萧冷涵自是不用说,就连德高望重的慧空大师都被人群给挤了出来,其络绎程度可想而知。不过易天行却似乎丝毫不受影响,如深处闹市一般,仍然自顾自地沉默思考着,他的左手托着右手肘,而右手习惯性地搓着鼻底,镇定自若,不动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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