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行想了想,叹了口气,笑道:“唉,其他人知不知道无所谓,毕竟对他们来说是男是女根本就无可厚非,我只是觉得你们两个都知道了,但又却不告诉我这件事,真的是让我无话可说。”

“我以为你是特意隐瞒的,所以刚才烧水时,我也很惊讶,你竟然是真的不知道。”段一楼道。

“唉,你们真的是很坏啊。”易天行习惯性地搓搓鼻底笑道。

“行了,赶紧烧水吧,我先端一盆过去给她擦擦身子,你们记得一会儿准备点儿红糖茶。”

蓝灵芝说罢,便端着铜盆朝着厨房外走了过去,还没走两步,便又回了头,严肃道:“对了,闫陆骁我给关在隔壁柴房了,我给他吃了千蛛散的解药,暂时死不了,但是这几天里也够他受的了。”

“嗯,劳烦蓝掌门费心了,他日蓝掌门若有所求,易天行定当万死不辞。”易天行拱手谢道。蓝灵芝听完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便转身离开了厨房。

洛阳城外,清孽拖着一双沾满鲜血的赤脚,缓缓地在郊外驰道上行走着,血迹在他的身后拖了老长,他已经走了整整一夜了。

“......段一楼虽刀法超凡,武功绝伦,但却不是一个教人的好师父,你若是拜入老夫门下,不说独步天下,杀个叶无锋肯定是绰绰有余的!......”

石窟内老者的话始终在清孽的脑海里回荡着,这让他忘掉了双脚上传来的痛楚,也忘掉了自己究竟该去何方。

“......高手杀人哪有什么必要不必要,弹指一挥间,一条性命便已呜呼哀哉,易如反掌。杀个叶无锋对他来说,也不过是稍稍努把力的事,又有何难?他不是没有必要,而是他不想!”

想到这里,清孽停了下来,他看着洛阳城高耸的城墙,陷入了迷茫。真的就如那老者所说,师父不愿意替自己杀了叶无锋是因为他自己不想吗?自己这样下去就真的报得了仇吗?清孽不禁沉思,他的脑袋里有太多的疑问没有解答了,这些疑问就像是一道一道的城墙,将他自己围困了起来,让他寸步难移。

“也许我更应该靠我自己。”清孽喃喃道,但是这句话,他自己也没有多少底气在里面,更多的是对于自我的怀疑,以及对于未来的恐惧。就在这时,清孽突然想起当初易天行似乎提道过关于打通奇经八脉的奇闻异事:“......我十四岁时曾经自杀过,从一断崖跳下后遇一隐世道人,是他将我从鬼门关给救了过来。他曾经告诉过我,我本不是个练武之人,但却不知为何,体内的奇经八脉却是被人全部打通了,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即使失了记忆,身体却也依然记得如何施展轻功。按他的说法,人的资质各有不同,有的人天赋异禀,但有的人却是资质平平,而影响这一切的除了自身的身体素质之外,主要还是经脉气血。若经脉不通,很多本应该天赋异禀的人就会表现的如平庸之人一般,反倒不宜习武。若是经脉通了,很多本不适合习武的人却有可能突然在武学上突飞猛进,资质非凡......”

“对,易天行,找他问个清楚,说不定,还有希望。”想到这里,清孽便加紧了脚步,一步一个脚印地朝着洛阳城的城门走了过去,尽管脚上还流着血,但他却是熟视无睹,全因心里正憋着一口气,而让他无暇顾及。

洛阳城内,悦容客栈。

易天行正一脸担忧地坐在司空雪的床边,等待着司空雪的到来。按照蓝灵芝的说法,该做的她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是等司空雪好好休息了,而段一楼此时也已经和其他武林人士一同赶往龙门石窟了,遂只留了易天行一个人坐在这里,静候着司空雪的醒来。

易天行没有告诉众武林人士闫陆骁不知道无妄之刃事情,只是说了一句倘若他们能帮着段一楼把被闫陆骁抓走的人给带回来,他便将无妄之刃的下落告诉他们,所以连蓝灵芝这种明明就知道闫陆骁没有盗走无妄之刃的人也一起跟着段一楼出去了。整个客栈现在空空荡荡的,就像是一间被人遗弃了的古楼,寂静而祥和。

也不知过了多久,司空雪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醒了过来,易天行见她终于醒来了,大喜过望,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你醒了啊。怎么样,身子有没有感觉好点儿,这儿有我们煮好的红糖茶,还是热的,你要不要喝点儿。”易天行关切道,说着便从桌子上端来了一碗红彤彤的茶水,凑到了司空雪的眼前。

司空雪第一次见易天行对自己这么热情,一时之间竟有一些不知所措,她怀疑地看着易天行,道:“大忽悠,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易天行听到他这话,当即脸便变得通红,一时半会儿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这么困啊,腰怎么也这么酸啊......奇怪,说不上的难受......”司空雪摸着自己微微发胀的小肚子皱眉道。

易天行依旧是没有回答她,他作为一个大男人,这种事情他本就一窍不通,而且也令他难以启齿,就更别说替司空雪解答了。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啊?啊,你脸怎么这么红啊?”司空雪惊讶道,她头一回见易天行的脸能红成这样,整个脑袋就像是一个西红柿一样,红的发胀。

“没,没什么,你赶紧把药,啊,不是,红糖茶喝了吧,免得一会儿凉了,喝不了了。”易天行支支吾吾道,眼睛则一直盯着房梁,不敢直视司空雪。他始终都无法接受司空雪是个女孩的事实,即使是现在他也很难把司空雪当做是女孩子来看待,而且想起曾经自己对司空雪开得那些玩笑,越想便越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难怪司空雪动不动就管自己叫老流氓。

“呵呵呵,说话都不利索了,你是干了什么亏心事儿了嘛,哈哈哈哈哈。”

司空雪看着易天行的反应不禁笑出了声,一边笑着一边接过了易天行手里的碗喝了起来,但是很快她便发现了似乎有什么不妥。只见司空雪连忙将被子往上一抬,一见自己身上穿的并不是之前所穿的那件脏兮兮的男孩衣服,而是一件粉色绣花的裹胸,立马便胀红了脸,一声尖叫喊了出来:“老流氓!你偷看我身子啦!”说着便将手里的糖水连碗一起,重重地摔在了易天行的脸上。

易天行赶忙起身闪过,同样也是一脸通红,无辜地说道:“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可一点儿都没看着!”

“那我,那我的衣服去哪儿了,谁帮我换的衣服?”司空雪羞红着脸嘟嘴道。

“万蛊门掌门蓝灵芝,她替你换的衣服。”易天行赶忙解释道。

“那......那也就是说,你全都知道了?”司空雪道,声音渐渐地弱了下去。

易天行见司空雪似乎也平静了下来,遂又坐了回去,但想了想,还是挪了一步,在床边搬了把凳子坐了起来,无奈地说道:“嗯,全知道了,而且,看样子我应该是最后才知道的人。”

司空雪听言,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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