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庸的眼珠在眼眶中微滞,这内宅的侍妾多了去了,他哪里记得了这么多,他睨了眼谢氏,谢氏垂眸复又抬,这是招险棋,她咬咬牙,喃喃地说道:“正是云雀!”
李庸闻言原本因病而难看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谢氏心中七上八下,端视着李庸举动,似乎除了脸色难看,并未有先前她担心,被他气的一命呜呼这么糟糕。
李庸咳嗽声断断续续,明显比昨日好了许多,他责问谢氏道:“为何不早与我说?”
谢氏慢慢跪下去,连称谓都恭敬起来,她对李庸说道:“王爷,妾只想与你白首共老,不想您因小事伤身。”
李庸粗粝的手掌在半张脸上来回摩挲,沉溺片刻,脑海浮现日夜照顾于身侧的谢氏,他眼底的疼惜再也收不住了,这些日子难为她了。
李庸了解谢氏的性子,将云雀纳进府的一定不是她的主意,他对谢氏语调也降了不少,他温言软语地问她道:“你可做过劝解?”
谢氏点头,道:“妾,提醒过郡王,此妇先有夫婿,腹中骨肉尚存疑,只怕......”
混淆血脉,此乃大事。
李庸咳嗽声渐重,憋的喘不过气,两颊涨红,谢氏起身上前,轻拍李庸的背。
李庸摆手对谢氏道:“林春打都打了,便没必要再追究,若林氏诞下的是李家的子嗣,便将林氏赶出王府,孩子养在显荣膝下,若不是......“
李庸的眼皮一抬,朝谢氏看去,那眼神冷如冬季冰刃,毒似青蛇吐信。
谢氏明白李庸的话中意思,谢林春更明白,李庸从始至终未问此事的起因,可想而知对云雀的厌恶,他只是惦记着李承的血脉。
那边李承回翠院无意撞见姜显荣,两人擦身而过,互作不识,纨绮试图想留住李承的目光,好让姜显荣日子不那么晦暗,她与李承同岁没,却心如死灰,可她忽略了姜显荣早不在意李承是否将她放在心尖,那份热烈的期盼夫妻合满,也被时间磨的不见踪迹。
李承抬脚刚进寝堂,见云雀背对着他躺在榻上,他坐在榻边,搂住云雀的腰,大手朝那浑圆摸去,色咪咪地说道:“小蜜饯,郎君来了,为何不来给郎君宽衣解带?”
云雀身边的贴身婢女小莲道:“前头谢家大娘子打了林姨娘,林姨娘有冤无处诉,都哭了好久了。”
谢林春打云雀,两厢无仇,为何打她?
李承掰起云雀的身子,云雀顺势将帕子拦在面前,李承瞧左她往左遮,李承瞧右她朝右遮,总之就是拦着不给李承看。
李承恼了一把扯去云雀拦着的锦帕,看她两颊凸起,嘴角留着血渍,李承问云雀事情的起因,云雀抹了泪,眼珠子心虚的乱转,乍一瞧,像是受了惊吓,慌神失魄。
李承见状,也不听云雀的回话,登时恼了,站起身,对云雀道:“好一个谢林春,我的人也敢打,你等着,我一定于你讨回公道。”
男人总是这么好骗,装可怜他们便会不问缘由,这是她祖母教他的,用起来怎么都得心应手。
云雀将李承扯回榻边,梨花带雨地哭道:“妾挨打倒是无所谓,只是心疼腹中孩儿,万一有个闪失,可对不起郎君。”
李承听罢,伸手抹去云雀眼角道:“你放心,虽没法在父亲那儿告她一桩,但我们有旁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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