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卿公度回来了,进门见一干人都泥塑木雕状,便问:“怎么了?”
那太医见是他,忙起身施礼:“见过王爷。”
卿公度道:“大人不必多礼,内子的身子,无大碍吧?”
那太医迟疑下,如实答:“王妃中了毒。”
毒?果然是郝嬷嬷预料的,卿公度既惊又怒,问:“内子怎么会中毒呢?”
太医道:“这个,下官无法得知,假如不是王妃误服了什么,那就只能……此是王爷的家事,下官不便多言,不过王爷放心,稍后下官给王妃开个方子,假以时日,清除体内之毒,王妃身体并无大碍。”
所谓家事,卿公度明白,是他怀疑有人给锦罗投毒,卿公度只是不明白,谁这么大胆,敢给锦罗投毒,按说弟弟公致经过上次的事给父亲骂了一顿,最近老实了很多,他应该没这个胆量继续祸害锦罗,再说他只想夺取世子之位,而今自己也继承了王爵,他也应该死心了,不该再胡作非为,那么除了弟弟公致,还有谁呢?
绞尽脑汁的想,实在想不起来还有谁与自己为敌,亦或者是与锦罗为敌,而锦罗一向小心,怎么会给人投毒都不知道呢?所以这个人,必然是锦罗熟悉的,换句话说,让锦罗毫无戒心的,会是谁呢?
锦罗的身体要紧,于是拉着那太医询问锦罗可否有大事?比如是否影响生养。
那太医反问:“王爷的意思,王妃至今无所出,是因这毒?”
卿公度道:“你是太医,是不是因为这毒,你该知道,怎么反过来问本王呢?”
太医道:“下官只能诊断出王妃是中了毒,却无法诊断出这毒到底是什么毒,请王爷见谅。”
如此啊,卿公度缓和了语气,请太医往次间坐了,探寻锦罗中毒之事:“内子聪慧,一般人想害她并不容易,大人说,这毒是不是很难发现,本王的意思,因为这毒或是无味或是无色,才让那投毒之人容易得逞?”
太医本着谨小慎微,道:“下官现在还不知道王妃所中何毒,所以不敢妄下定论,不过下官想,即便这毒再怎么无色无味,如是加入茶水中或是饭食里,以王妃的聪明,应该会有所察觉,而王妃竟然无知无觉的服用了数月,可见投毒之人是王妃身边的人,下官的意思,假如王妃所中的毒是有人陷害,但也或许是王妃误服了什么。”
卿公度知道,这太医说话谨慎是应该的,但他自己感觉锦罗不会轻易误服什么,给人投毒是可以确定的事,这太医不肯多说,他也就不想多问,喊人伺候这太医开了方子,又让魏武跟着太医进宫取药,他自己就进来看锦罗。
锦罗并无感觉自己有病,所以不肯卧床歇息,在地上一边踱步一边同月牙儿也在就她中毒之事说着什么,看卿公度走入,迎上来,问:“王爷说,谁能害我呢?我好像没得罪过什么人。”
夫妻两个往炕上相对而坐,彼此都在琢磨,排除了一个又一个,感觉没什么可疑之人了,月牙儿忽然道:“会不会是……”
锦罗见她没了下言,问:“会不会是什么?”
月牙儿咬着嘴唇还是不敢说。
只等卿公度道:“你怀疑谁,就说出来,否则一旦那人继续害锦罗呢,即便你说错了,我亦不怪你便是。”
月牙儿这才道:“会不会是四小姐?”
四小姐,王府之人习惯称谓的玉祯。
锦罗忙道:“决计不会是小姑,那孩子只是顽劣,更因为狄小姐的事,才与我不睦,但她不会害我,她人小,可是聪明,知道害我不能生养意识着什么。”
意识着什么?当然是意识着卿公度无后继之人。
月牙儿心道,也或许是那位四小姐故意不让你生养,然后王府再也容不下你,那个狄小姐便可以登堂入室了。
然卿公度也道:“绝对不是玉祯,小妹很多地方对锦罗是有误会,但不至于害她哥哥没有子嗣,我总还是怀疑公致多一些。”
锦罗仍旧摇头:“也不会是郡王,我不信经过上次的事,老王爷那么狠狠的骂了他,还差点撵出家门,他还敢兴风作浪。”
卿公度却不尽赞成:“我的弟弟,我了解,从小到大,公致表面总是给人一种随和文雅的样子,其实他心胸狭隘,气量小,但他胆子也小,假如真是他做的,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锦罗一怔:“王爷的意思,姚氏?”
卿公度顿住,想了想方道:“除了她,或许还有旁人。”
锦罗更加不解:“上次的事就是姚氏鼓动郡王的,除了姚氏,郡王身边只剩下阴梨和木莲了,阴梨跟我,并无过节,木莲又憨厚老实,而宝瑺郡主才过门没多久,我们之间更谈不上有龃龉。”
卿公度道:“现在,一切都还不得而知,更重要的是你的身子,赶紧调理,好在发现及时,也亏得郝嬷嬷提醒,另外,从今而后,你的吃食全部交给月牙儿来打理,哪怕是茶水上,也不能交给旁人。”
转过去看月牙儿:“也只能辛苦你了。”
月牙儿屈膝施礼:“为了王妃,奴婢不辛苦。”
卿公度又叮嘱她们两个:“此事暂时别声张,免得打草惊蛇,我要亲自查一查。”
他之所以如此动怒,一者心疼锦罗,二者恨那人害得自己至今没有儿女。
即便没声张,因为锦罗的饮食和茶水全部交个月牙儿来料理,麒麟苑还是人心惶惶,都猜测这是怎么了?特别是张嬷嬷,自己才做管事没多久,然后关于王妃的一切就什么都不让她碰了,她很是上火,忍了几天,还是找到锦罗,直挺挺的跪在锦罗面前,道:“老奴自知笨手笨脚伺候不好王妃,老奴若是哪里做的不够好,还请王妃说出来,老奴好改正,王妃什么都不说,然后不让老奴伺候了,老奴诚惶诚恐。”
锦罗一笑:“嬷嬷不必大惊小怪,不让你伺候我,自然有道理,这么大的麒麟苑,每天琐事多着呢,哪一样不都是你在操心。”
这么一听,张嬷嬷心里好过了很多,还是道:“不让老奴伺候,为何也不让其他丫头伺候呢,月姑娘一个人服侍王妃,会不会太累?”
月牙儿那里佯装不高兴:“嬷嬷的意思,王妃麻烦事多,很累人对吗?”
张嬷嬷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哎呦我的月姑娘,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老奴是心疼月姑娘,麒麟苑这么多丫头闲的快挠脚后跟,却让月姑娘一个人忙里往外,老奴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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