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那个没要到人,赌气噘嘴:“俺们兄弟不是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大哥又是妻又是妾,叫俺们看着眼馋。”

等下有大事做,那头目不想惹兄弟们生气,就道:“就依你。”

那位当即高兴了,率先而上,过来捉人。

锦罗急中生智,俯身抓起一把沙子扬了过去,刚好扬了那位满脸,他气得又是揉眼睛又是吐唾沫,还骂:“贱人,等下把你带回去,就我大哥在床上的功夫,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头目咧开大嘴哈哈的笑:“老二你竟胡说,老子我可是怜香惜玉的。”

说完亲自来抓锦罗,并且有了方便,锦罗故技重施又拿沙子扬去,人家轻松躲开,也轻松抓住她的手臂,月牙儿是泥普萨过河自身难保,自己都给抓住了,除了厉声大骂,别无计议。

那头目把锦罗扛上肩头,洋洋得意的哈哈笑着:“兄弟们,春宵一刻值千金,待大哥先与你大嫂洞房花烛之后,咱们再去打劫。”

他扛着锦罗在前,另个拖着月牙儿在后,其他人起哄似的跟着。

锦罗于肩头上几次想挣脱都没成,于是又抓又咬又挠又乱蹬乱踢,好一顿折腾,无济于事,最后自己累得气喘吁吁,实在没有法子了,心里暗暗道:“谁来救我?”

突然,扛着她的这位头目一声惨叫,然后噗通倒在地上,锦罗也给甩了出去,幸好地上都是沙子,也没多痛。

接着,无论拖着月牙儿的还是其他壮汉,纷纷惨叫倒地,生死未卜。

锦罗愕然,难道方才有神灵听见自己的召唤,所以过来救命了?除此没有旁的解释,管不了太多,逃命要紧,于是过去拉着月牙儿一路飞跑,等跑回鸿门客栈,两个人累得嗓子冒烟话都说不出来了。

月牙儿过去给锦罗倒了杯水,锦罗接过,凉的,好在能解渴就成,咕嘟嘟喝下,方能开口说话:“是谁呢?”

月牙儿那么笃定:“世子来了!”

锦罗不十分信,却也怀中侥幸之心,有隐隐的欢喜。

月牙儿还道:“方才咱们作何要跑呢,世子在,咱们什么都不必怕。”

锦罗摇头:“一旦不是他呢。”

月牙儿茫然:“小姐的意思?”

锦罗道:“怕就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救咱们的也并非好人,不过是想与那些恶人争食罢了。”

月牙儿一听,不免后脊梁冒冷风:“小姐,鸿门关乃偏远荒僻之地,山高皇帝远,到处强人出没,咱们在这里恐怕很难。”

锦罗过去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然后过来鼓捣那黄泥炉子,冯三不在,还指望谁呢,自己动手生火取暖吧,低头看看大箩筐里的牛粪干,皱皱眉,心一横,抓起一块放入炉子。

月牙儿惊呼:“小姐!”

锦罗知道她吃惊什么,道:“出门在外,别讲究太多。”

说完然后去了火折子来点燃。

牛吃的是草,牛粪晒干后非常容易点燃,等火燃了起来,她又抓起牛粪干往炉子里添加,一壁道:“即使再难,我也要查清当年之事。”

月牙儿又是义愤填膺的样子:“奴婢就奇怪了,小姐的母亲该有多么狠心,连亲生女儿都能抛弃。”

说着拉过来一把椅子给锦罗坐,锦罗坐下,偎着炉子取暖,苦笑道:“你听说过易子而食的事吗?人都是凡夫俗子,为了保全自己,什么不能舍弃呢。”

月牙儿瞪大了惊恐的眼睛:“易子而食?太可怕了!奴婢可做不到。”

锦罗点头:“对,是太可怕了,若是换做我,我也做不到,我能做到的就是,把自己煮熟了给自己的孩儿吃,然后他们活了,就像我自己活在人世一样,因为他们比我的性命更重要。”

她说着说着,最后声音微不可闻,努力自持,眼泪还是滚滚而落,哪怕生母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该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将自己抛弃。

深呼吸,抬手以袖子擦干眼泪。

月牙儿见状,也哭了:“小姐你别难过,或许小姐的母亲当时有别的因由呢。”

锦罗继续抓起牛粪干往炉子里添“有什么因由都不关我的事,从今而后,我不姓苏,我也不姓卿,我什么都不姓,我只有个名字叫锦罗,因为那毕竟是大哥给我取的,当年若非大哥执意收留我,把我从雪堆里抱起来,其实我早已不在人世,大哥对我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月牙儿点点头:“小姐说的没错。”

转而,又想说些其他,欲言又止,这丫头灵慧,虽然燕安文质彬彬待谁都好,这丫头却总是感觉燕安像披着面纱的神秘女郎,亦或者是浓雾中的风景,或许浓雾散尽,风景不过尔尔。

然这些话她不敢说,首先她没有确切的凭据,其次怕锦罗不高兴,于是问锦罗:“小姐,咱们吃什么?”

锦罗狡黠一笑:“不如咱们两个你吃我我吃你。”

月牙儿吓得双臂环住自己:“小姐你疯了。”

锦罗咯咯笑了起来。

月牙儿也知道她是说笑呢,佯装害怕,不过是配合她说笑罢了,于是也笑。

逆境中,最适合苦中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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