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燕安阿嚏不断,过来服侍他穿衣洗漱的叶纤云道:“驸马这个样子还能去王府吗?”
燕安看着镜中自己灰白的面容,昨晚噩梦连连,中了邪气似的,脸色这么差,听叶纤云问,道:“当然得去,说好的事。”
叶纤云很是不放心他的身体:“或许可以让二少爷去。”
燕安摇头:“这种事怎么能假手于人呢,卿家是什么门楣,而锦罗又是堂堂的王妃,我是苏家长子嫡孙,这事就该我去,再说怀安一贯冒冒失失,一旦言语唐突,反倒让卿家人笑话。”
叶纤云点头:“驸马所言甚是,妾身只是不放心大少爷的身子。”
燕安不以为意的摇摇手:“一个大男人,染了风寒而已,回头吃点药就好了。”
衣裳穿好,叶纤云又搀着他往炕上坐下,自己就蹲下去给他换鞋子,一壁随意道:“听说昨晚死了个丫头。”
燕安淡淡的嗯了声。
叶纤云给他穿好一只鞋,又去拿另外一只:“听说那丫头死前身上写了什么字。”
燕安当即挑起眉头:“你听谁说的?”
叶纤云道:“当时有几个小子在场,这不就传开了。”
燕安心口噗通一声,再问:“那丫头身上写了什么字?”
叶纤云摇头:“妾身不晓得,那几个小子都不识字,哦,管家也在,大少爷或许可以问问管家。”
如此,燕安就放心了,冷笑下:“不想一个丫头也会写字,大抵就是胡乱写的,故弄玄虚,死就死了,还闹什么,这样的人死了也不会让人怜惜。”
叶纤云道:“可不是么,一个穷丫头,不短她月钱,好好的做事,完全可以养家糊口,也说不定运气好就给抬为姨娘了呢,可这个晚儿偏偏寻死觅活,真是晦气。”
燕安了解叶纤云,知道她大早的说这些绝对不是无的放矢,大概,她知道了什么,于是不悦道:“大清早的你唠叨个丫头的死,这才晦气呢,还偏偏赶在我想出门的时候。”
叶纤云慌忙跪地,连手中的鞋子也吓掉了:“驸马息怒,妾身不是故意的。”
燕安心里冷笑,不是故意?以你叶纤云的聪明,说这些不是故意?也不揭破,因为揭破于自己没什么好处,就道:“我着急走呢。”
叶纤云于是赶紧为他穿上另外一只鞋,待起身,眼前突然一黑,本能的扶住他。
燕安问:“怎么回事?”
叶纤云继续撒谎:“蹲的久了。”
燕安满脸不高兴:“昨晚想跟你亲热,你就推三阻四,这会子伺候我,又说蹲的久了,你还能干什么?”
叶纤云忙松开手,低头道:“妾身,妾身……”
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燕安转身就走,出房门喊过房中新晋的管事春水儿:“今个,你随我去王府。”
能够跟随主子出门,这是件风光的事,说明主子信任抬举,春水儿立即开心的屈膝施礼:“是,驸马。”
然后过来搀扶燕安,还不忘偏头妩媚一笑。
此情此景,叶纤云于门口看在眼里恨在心里,正出神,不知何时朱嬷嬷凑了过来,小声道:“小姐还不打算把有了身孕的事告诉驸马?如果一直瞒着,又不能伺候驸马,驸马一准觉着小姐矫情呢。”
叶纤云缓缓摇头:“为了腹中的孩子,随他怎么想,不能说,一旦给那个女人知道,我怕,我真的怕啊。”
朱嬷嬷嘴一撇:“小姐这么怕,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叶纤云偏头看了老妇一眼,随即转身进入房内,待往炕上坐了,才道:“你的意思?”
朱嬷嬷奸笑声:“她是公主不假,之前还不是给驸马打了,老奴也听说过,不乏公主给休掉的事,咱们动动手腕,让驸马对她厌烦,假如她犯了不可饶恕之错,怎知驸马就不会休妻呢。”
休妻?叶纤云不信,休妻都是凡人的事,而这个公主可是金枝玉叶,之前燕安打了她,还不是给送进了宗人坊,差点要了命,燕安聪明绝顶,绝对不敢休妻的,倘或他敢休妻,当初何必费尽心思的娶到这位公主呢,说什么恰巧路过玉琢公主抛绣球招亲之处,放屁,是存心故意才对。
所以,叶纤云觉着让燕安休妻是万万不能的,也所以,动动手腕没用,而想保住自己腹中的孩儿,让自己重回苏家大少奶奶的位置,除非那个公主死了,否则别做梦了。
死了?
她给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手都不自觉的抖了下,忙握在一处搓着,连说:“好冷,真的好冷。”
朱嬷嬷立即取了手炉塞给她,见她目光有些呆滞,关切道:“要不要躺着?”
叶纤云摩挲着手炉:“这会子还不累,不知驸马都给锦罗带了什么去?”
朱嬷嬷撇撇嘴:“能差吗,在驸马心里,六小姐可是唯一呢,别看那个公主成日的在驸马面前耀武扬威,她还不知道,驸马能够娶她,还不是因为她是皇帝的女儿,若论喜欢,驸马最喜欢的还是六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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