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安听了此言顿觉气恼:“街头巷尾的传言你也信,锦罗就是我苏家的女儿。”
裴晏呵呵一笑,凑近了拍了下他的肩头:“苏兄,别自欺欺人了,你对锦罗的心思我知道,若非你当初即知道锦罗不是苏家女儿,不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好会喜欢锦罗呢,正因为你喜欢锦罗,所以你才拆散了我们。”
燕安更加不悦:“你休要信口雌黄,登门退亲的是我父亲,不是我。”
裴晏洞悉一切的哼了声:“可密告我父亲在陈王府中做过幕僚的人却是你。”
燕安一惊:“你胡说!”
裴晏啧啧道:“这个时候连我都不再为昔日之事生气了,你这个恶人倒气得不成样子,我已经查过,就是你通过苏太妃,把我父亲在反贼陈王李绍府中做过幕僚的事捅到皇上跟前的,然后我家道败落,你又极力劝说公爷往我家里退亲,说什么怕苏家乃至锦罗受连累,这些,我都了如指掌。”
燕安目光闪烁:“你既然知道了这些,为何不恨我?还与我继续称兄道弟,你是真的修炼成佛了?还是你傻了?”
裴晏哼哼一笑:“我不修佛,也没傻,因为我知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等着报应吧,除非你弃恶从善,帮帮我。”
燕安给他一通骂,正待反唇相讥,只等听到他最后一句,方明白他为何得知了一切,面对仇人还能云淡风轻,没打算帮他,只是好奇,遂问:“帮你什么?”
裴晏左右看,街上人流涌动,不时的有人擦着他们的肩膀而过,方才当街争执已经引来注目,于是将手一指旁边的茶肆:“请移贵步。”
燕安略作迟疑,想着反正百无聊赖,不妨听他说说,于是二人一起进了茶肆,捡个安静的角落坐了,叫了壶茶,不管旁边那些茶客三五成群说的热闹,燕安问:“你到底要我帮你什么?”
裴晏窃以为自己有了把柄在手呢,道:“很简单,帮我见锦罗。”
燕安霍然而起:“告辞!”
裴晏也站起堵住他:“苏兄稍等,既来之则安之,何妨听我把话说完。”
燕安冷笑:“若是关于锦罗,还是免谈了。”
裴晏道:“是关于锦罗,也是关于你,当然,也关于我,互通有无之事。”
燕安皱眉:“关于我?”
裴晏见其不信,道:“苏兄试想,我与锦罗本有婚约,你带我见下锦罗,她不看僧面看佛面,倘或帮我谋个一官半职,我也就求之不得了,而你是个中间人,我当然会感激你,等我发达了,金子银子,随便你挑,你看,这不是互通有无之事么。”
燕安心里笑,锦罗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又怎么能轻易帮你呢,不过燕安自然有燕安的想法,裴晏与锦罗本有婚约,假如让裴晏和锦罗有了接触,从而闹出些许的风言风语,就像当初季舒澜和锦罗闹出的那些传言,自己可是听说那个宓老王妃差点让儿子休妻,也不知季舒澜现在在忙些什么,锦罗都晋王妃了,他那里依然没什么动静,让他寻找念安的事也不了了之,如梦方醒般,决定等下去找季舒澜问问,而现在,他对裴晏道:“我可以帮你见到锦罗,但成不成,还得看你自己。”
裴晏大喜过望,拱手道谢。
燕安一摆手:“谢就不必了,不过请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你父亲的事,与我无关。”
裴晏忙道:“我省得,我省得呢。”
又说:“苏兄请用茶。”
燕安没有喝茶,而是看着他一身华丽的衣裳道:“你这也不像落魄的样子,你已经发达了,为何还要求锦罗帮你谋个一官半职?”
裴晏垂目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叹了声:“这些都是我那个相好的给置办的,她是群芳楼的姑娘。”
原来如此,燕安亦是无限感慨,曾经的裴大少爷,如今沦落到靠个妓女来养活。
于是,两个人又说了些细节,燕安告诉裴晏何时何地等他和锦罗的出现,裴晏便信誓旦旦一定不会爽约。
话都说透,燕安起身离去,也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威远镖行。
因着马上过年,镖行已经关门歇业,大红的福字都贴了出来,镖师们也已放假,所以镖行内只有个看门的老仆。
燕安于大门口叫人,那老仆走了出来,将门打开,手搭凉棚看了看,慢吞吞问:“你找谁?”
燕安一向彬彬有礼:“老人家,我想找你们东家,季总镖头。”
那老者眯着双眼:“总镖头倒是在家,你得报上名号,我好替你转达。”
真啰嗦,燕安道:“麻烦告诉季总镖头,就说卫国公府苏燕安前来拜会。”
老者慢条斯理道:“呦,是卫国公府的人,你等着。”
慢悠悠的转身,慢腾腾的走着,等季舒澜过来时,燕安感觉自己仿佛等了半辈子,站的腰酸腿疼,季舒澜遥遥便拱手:“苏兄快请。”
燕安道:“你先告诉我,我托付你寻找我弟弟的事,这都过去了多久,为何一直没有回音?”
季舒澜微微一笑:“我也正为此事想找苏兄呢,说来话长,咱们进去吧。”
燕安刚好也累了,即随他进了镖行,于前面的敞厅分别落座,季舒澜吩咐老仆:“上茶。”
燕安一摆手:“算了吧,等他把茶上来,得猴年马月,你快跟我说说,数月有余,我弟弟的事可有眉目?”
季舒澜点头:“有。”
燕安颇有些吃惊:“真的?那他人现在于何处?”
季舒澜意味深长的笑了:“宫中。”
燕安愣住:“宫,宫中?”
看季舒澜的表情,倒不像是在说笑话,可自己的弟弟怎么可能在宫中?于是又道:“你究竟查到了什么?”
季舒澜道:“这些日子,我可没闲着,先是去了趟鸿门关,得知当年偷走贵府三少爷的女人非富则贵,又满嘴京城口音,我就赶紧回来继续查,于是查到当年那偷走贵府三少爷的女人其实是宫中某个嫔妃,至于到底是谁,不得而知,而贵府三少爷现如今可否尚在人世,也是不得而知,我所能做的,唯有这些了。”
这些,其实并非是他查到的,而是随口胡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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