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鸿禧闻声睁眼,见她露出两个膀子来,又抬手按下去,“不急。去早了母亲也未曾起身,你先等等。”
起身去隔间儿拿热水,敛秋等人早已守在门口,见状要进去服侍,却被傅鸿禧拦下,“姝儿才起身,先见不着你们。等一会儿唤你们再进去。”
素菊抿唇,忙拉着敛秋避开,便知是老爷怕新妇害臊,这才不许他们进去。等他拿滚水重新入房,薛绛姝已然披着薄毯起身,见状讶然道,“怎么不叫敛秋她们进来,你今日不需去督察院点卯么?”
“为夫一人服侍你还不够?”傅鸿禧轻笑,见她面色又红,这才正色,“我已从府外回来了,看你昨夜里折腾的厉害,便未曾叫醒你,水是他们才预备好的,过来梳洗罢。”
她颔首,起身时才觉身上略有些酸痛,反又跌回床榻上。见他伸手过来扶,忙摆手避开,“我自己来便好,不必你过来。”
眉目含嗔,面颊嫣红,瞧她这模样傅鸿禧便失笑,只得将瓷盂拿至离床榻极近的花架上,等她慢腾腾挪步过去,这才趁她未曾留意时,取出塌间的元帕随手收入床头的檀木箱笼里,坐在塌沿儿上打量她。
被他看的后脊发凉,她抬眼嗔道,“鸿郎一清早地瞧什么呢。”
傅鸿禧勾唇,起身示意敛秋等人进来服侍她更衣。他自己却也不出去,仍是倚着塌沿儿打量她一件一件儿披上衣裳,等长歌开始着手为她梳妆绾发时,又凑上前。
众人见状忙知趣退下,薛绛姝仰首,但见他俯身执起黛石,饶有兴致地把玩着,“听闻新婚次日夫君要给自己的娇妻描眉,咱们又怎能少这一步?”
她闻言面颊一红,余光瞥见身后众人抿唇忍笑,忙推他,低声道,“别闹。”
闷笑声自眼前人胸口处徐徐传出,傅鸿禧一手揽住她的面颊,屏息凝神地盯她的眉眼。黛石轻描过她的眉形,不多时便听他笑道,“好了,你自己瞧瞧。”
她忙侧首就着铜镜打量,但见眉处添了两道极粗的“银丝炭条”,如何看都极为别扭。身后众人见状咬牙抖肩,憋的面色通红。他这才跟着皱眉,后知后觉道,“是不大妥当,我写文书时也未曾下笔如此重过。”
不等她挣扎,又回手拿过打湿的布帛细细拭去,垂眸想着她素日描的眉形又重新着手落笔,“此番应当不错了。”
如今他不敢再下重手,描出来的眉形虽仍奇怪,但好歹比方才能入眼,她忙安抚,“这便已极好了。与方才的比起来好歹能出去见人,鸿郎有心。”
若任由他就此耽搁下去,误了给公婆请安敬茶的时辰反而不妥。傅鸿禧见状亦起身,从妆奁中挑出钗子替她簪发,半晌好容易收拾妥当,这才牵着她的手起身,微笑道,“走罢,先去用膳,再去给爹娘请安。”
“还是先过去服侍父亲母亲用膳罢,”薛绛姝笑道,“我才过门,今日理当过去孝敬爹娘的。别让爹娘等急了。”
他虽不放心,但见她执意如此,只得颔首。二人十指相握,一同赶赴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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