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宁老道士若有所悟地点着头,随即又皱起了眉头,不解地问道:“可是,全真教由重阳祖师所创以来,后虽被全真七祖发扬光大,却由于七祖修道之法各有不同,也因此有了遇仙、龙门、清静、南无、嵛山、华山、随山这七大支派。您既然是随山派之人,为何这么多年来,又从未听闻随山派祖庭崂山太清宫的人提起过您?难道您因为和家师的关系,加入了我们龙门派的白云观?”

昆玄闻言,脸色严肃地道:“天宁,你入道门也快一甲子的岁月了,却怎么还是存了这么重的门户之见?也难怪你如今的境界,依旧停留炼精化炁的境界不得寸近,看来是这些年道协的俗事,使你道心蒙尘了……”

天宁老道士听到昆玄这么说,不自觉地瞅了身旁的风建春一眼,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

昆玄又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思?知道他是因为想到了风建春的境界而自行惭愧,便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天宁啊,需知修道一途各有各的机缘,各有各的感悟,即便同出一源,修道之法也不尽相同。

有人山野中悟道,有人红尘中悟道,有人从经书典籍中悟道,也有人从山川地理中悟道,可以说有千万人悟道,便有千万种修道法门,也正是因为如此,道门才会出现了如此多的门派。

不过万法同归,终归于道,这悟道归根结底,不过就是一个“道”字,故老祖的道德经开篇便有道可道,非常道之言。世人所谓的全真教的门派分支,不过是那些俗世中人的愚见,你如果将自己的道心圈禁在这些框框里,终其一生你也不过都是在别人悟出的道中徘徊,很难再跳出那些个框框悟出自己的道了。”

“我们全真一脉,讲求的是身在凡而心在圣境,身在凡尘门派的框框中,但道心不可陷入其中。以你刚刚的门派之言,便可知你不仅身在凡尘,道心也入了凡尘。

水可洗污浊,水静自然清,天宁,你根基、悟性也都不差,只是这么多年来,被这俗世污浊了道心,再加上机缘未至,所以这么多年来,你的境界才会不得寸进。我看你也该到了放下俗事,专心悟道的时候了……”

说到这里昆玄道长停了下来,将目光看向了风建春,思索了一会儿,指着风建春对天宁说道:“不如你今后就跟着他,他去哪儿你就跟着他去哪儿。至于世俗中的事情,以后就让你天宝师兄去做吧,我看他闲云野鹤的日子也过得够久了,也该到了入世磨砺道心的时候了。”

此时的天宁老道士,还沉浸在昆玄道长的之前的那番话中仔细回味着,脑子也一时还没转过弯来,忽然听到昆玄道长如此的安排,顿时就苦着个脸变成了个闷葫芦。

风建春也十分地诧异,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让天宁道长以后跟着我?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天宁老道也赶忙苦着脸说道:“师叔,我这岁数都能做这小子的爷爷了,如果成天跟在这小子屁股后面出来进去的,也不是个样子,您看,要不就让我在观里闭关悟道,这样不是更能清明道心吗?”

昆玄道长一听就有些恼了,指着天宁老道士骂道:“放屁,清风子前辈说你是个小猴子,我看你却是头蠢猪。别人巴不得的机缘,你不仅看不到还往外推,简直就是头天下最蠢的蠢猪。”

骂完了天宁老道士,昆玄道长又冷笑着对风建春说道:“既然你是太微门的弟子,老道哪还能轻易放过你这宝山的道理?那岂不成了鸟过拉弓,让我白云观白白错失了这份机缘?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如果不答应也行,我立刻就将你的太微门人的身份,及你未来的行踪,全都通传天下道门,嘿嘿,到那时,无论你去到哪里,估计跟在你身后的可就不止是一个天宁了……”

风建春见昆玄道长居然无耻地耍起了无赖,顿时也没了脾气,只好点头答应下来。他可不想未来走到哪里,都跟夕阳红旅游团一样,身后跟着一大群的老头子。

见二人再不出言反对,昆玄道长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咳咳,昆玄道长,我想我该离开了,我还有些事情必须要去做,所以……”

风建春轻咳一声,提出了要离开的请求,会耍无赖的老道士,他真有些怕了。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昆玄道长收起笑容,正色道:“如今天下道门全真、正一各持南北,自古全真与你太微门颇有渊源,你既然是太微门弟子,全真一脉所居之处,你太微门人都可去留随意,全真一脉之人也可任由你差遣……天宁虽然境界不高,却在道协有些地位,道门的人头他都很熟,有他跟着你,你也会省掉许多的麻烦。

日后如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难事,你也尽可带着亲人常驻白云观,白云观怎么说也是俗世中天下道门第一丛林,定可护得了你一家人的周全。”

风建春原以为昆玄道长又要提什么要求,却不想老道士给了自己如此的承诺,不禁心中很是感动,弯腰给老道士深深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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