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容隐隐有了猜想,“为什么皇上会不处罚河西府的官员,难道他们出身世家,背景硬到连皇上都要忌惮吗?不是,现任河西府尹孙志洲出身寒门,是明官八年在柯桥定品,而后在江南府下任职。明官十一年,潘致道入京胜任工部给事,孙志洲调任河西府府尹。也就是说,这个孙志洲不仅没有背景,甚至远离故土,没有同窗。”
穆予城细细听着,她口中的这些履历是他也记不准确的。
“潘致道是潘家的嫡子,入京任职也是正常。但这个孙志洲的调任,是在什么情况下?为何将他远调到河西呢?”
世人都知道,江南府是整个大金最富庶的地方,这个辖区内做个县丞,都比其他地方做府尹要舒服。这个地方,商贾多,钱粮多,油水多,没人不爱。
“你问的不错,也是因为这个孙志洲出身寒门,没有背景,才被远调。”夏芷容努力在头脑中搜寻着记忆。
她的母亲出身江南世家,而她又是做酒馆生意的。江南鱼米之乡,青州幅员壮阔,皆是产粮的好地方。自她建立起‘留人醉’关于地方的人员变动及履历收集了着实不少,但若说用上,这还是第一回。
“孙志洲当时在柯桥定品,便留在柯桥做了个县丞。在他任职的第一年,江南当地世族有个赵姓的大族,族中公子李秉文定品。按大金律,必须在县丞任上做满三年,才能提调。这个孙志洲也是颇有手段的一个人,不知做了多少斗争,才在柯桥县丞任上做满了三年。可之后还是不得不给这个李公子让位,估摸着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被远调到了河西吧。”
夏芷容的语气里,多少有些叹息。这人能抗住江南本地大族的压力,想必也是有自己的过人之处的。可惜,寒门士子想和世族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
穆予城听到这里也明白了一些,“这人并非无能之辈,甚至在水患到来之前就带着当地富庶地主撤走了,可时至今日,这人到底在哪儿,在这次的水患中又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竟无人知晓。”
“没错。这事情,我心中大致有数了,如果能搞清楚贾康其人,想要救出夏松涛就容易很多了。我们明日启程,须得快马加鞭了。”夏芷容心里有种预感,如果不尽快赶到青云山,怕是夏松涛小命要丢。
翌日一早,穆予城和朱维桢各牵着一匹马,等在了客栈门口。
“你要带着这孩子?”夏芷容指着朱维桢,有些诧异。
穆予城办事向来谨慎可靠,又是出了名的冷面无情,如今夏松涛这事儿迫在眉睫,带着个孩子怕是不太方便吧。
可他偏偏点了点头,“他若拖了后腿,让他自己追来便是,不麻烦。”
夏芷容看着他,他也看着夏芷容,反正两个人从见面就不太对付,索性她也直言,“我有要紧的事情要办,丑话可先说在前面,若是敢拖我后腿,他也救不了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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