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墨尴尬笑道:“我觉得味道不错啊。”
艄公将吃过一半的烤鱼扔进松江,抱起酒坛仰头猛灌,嗤笑道:“出息!做人要有理想,别光觉得烤鱼好吃。人这一辈子,不天天吃山珍海味,都算白来世上走一遭。”
陈子墨和张有归眼观鼻鼻观心,心中腹诽,他娘的,出门在外无银钱,有得吃都已经很好了,还妄想什么山珍海味。
你行你上啊。
这句话他们当然没说出口。
夜幕落下,龙原城上亮起了很多灯火,将松江照得一派通透。从入城的水闸往城中望去,松江两岸的大小酒肆茶楼,灯火辉煌。
陈子墨对眼前景色似曾相识,在伏龙镇,诸子百家门下修士,应周天子号召,进入伏龙镇戍边的时候,伏龙镇也如这般繁华。
那个时候,正是初夏。
大姐给他们一家子人买布料做了新衣,二姐还买了把细柳剑,项羽飞从扶苏那儿给他偷了个碧玉酒葫芦,楚爷爷还很羞涩,老麽麽的饭菜也很可口,大哥也还在,老爹还没死。
只是转眼间,仅仅过了几个月,就已经物是人非了。
陈子墨撑着乌篷船,晃晃荡荡的进入水闸。张有归熟门熟路,交了入城费用后,在守军的吆喝声中,跟随大队船只过了门洞。
一入城,陈子墨便被龙原城的繁华热闹震住了。
只见松江两边,大小酒肆茶楼高耸矗立,临河而建。一串串灯笼从高楼上垂下,宛如无数条辉煌火龙。
在松江之上,至少有三十多座跨江大桥。每一座桥上都高耸着一座翘檐高楼,楼上红光闪烁,莺歌燕舞。
脂粉气十足。
乌篷船划出门洞,向前行出不到一里,就是一座跨江大桥。陈子墨听见楼上有娇媚声音传来。他抬头看去,只见好些个袒胸露乳的俏美小娇娘,挥舞着五彩丝巾,往他不停抛媚眼。
“公子,一路舟车劳顿,来我这里喝喝酒,歇歇脚嘛。”
陈子墨小脸一红,赶紧低头撑船,心道楼上姑娘好深的修为,只一眼,一言,就让他心血沸腾不住。
张有归似乎见惯了龙原城的乌烟瘴气,对此不动于衷。他在船头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倒是那耄耋艄公,目不转睛的盯着楼上的裸露姑娘,口水长流。
“大爷,别光顾着看啊。”楼上姑娘喊道。
“桥下有专人放楼梯,我这就吩咐人放水洗澡,等你来啊。”
艄公呵呵笑道:“好说好说。”
楼上姑娘见乌篷船就要划进桥下,立马喊了句我亲自去放楼梯,然后一溜烟儿的消失在窗口。
乌篷船划到跨江大桥中段,陈子墨果然看到头顶破开一道口子,一条朱红楼梯被放了下来。
陈子墨小脸俏红的看着艄公,只见老汉呵呵笑道:“老汉撑船一辈子,好多年不曾开荤了。”
陈子墨和张有归白眼翻飞,怒道:“我们可没时间等你。”
“不久不久,也就半个时辰。”
艄公话音刚落,只见他如鹄鸟飞渡,从船头掠过水面,落在楼梯之上。
楼上的俏娇娘见是个衣着褴褛的老汉,不是船上那两个衣着整洁干爽的年轻小哥,不禁眉头一皱。
“老汉,一百两银子一次。”俏娇娘说道。
艄公一愣,摸了摸怀中那块价值三十两的融化官银,尴尬一笑。
没钱难死英雄汉啊。
老汉朝靠边的乌篷船投来乞求目光,陈子墨不明所以,便将船撑到楼梯处,一番询问过后,他和张有归登时捧腹大笑起来。
楼上俏娇娘见艄公是个穷酸老汉,两位小公子还是雏儿,不肯轻易涉足勾栏,又不肯借钱给猴急猴挠的艄公。
眼看这单生意白忙活了,俏娇娘不禁恼羞成怒,一盆洗澡水淋下,将船上三人淋了个通透。
陈子墨和张有归对这飞来横祸,欲哭无泪。
艄公眼巴巴的看着楼梯被收走,咂吧咂吧嘴,深沉陶醉,如梦似幻的说道:“水里都是体香啊。”
乌篷船划出桥洞,松江在此拐弯分岔,往东西两边流去。
陈子墨撑着乌篷船,在张有归的指引下,往城西而去。再次穿过几座桥,如先前那般,朱红楼梯放了又收,收了又放。
几次下来,艄公望楼兴叹,哀伤不已。
行到一座桥下,只见楼上有仙人打架。
两个御剑飞行的白衣仙子,不知为何,在青楼上大打出手。松江两岸的酒肆茶楼里,无数酒客伸出脑袋,簇拥在窗户上,冲桥上青楼努力喝彩,起哄。
松江水面之上,剑气纵横。过往船只无不被剑气劈碎,乘客纷纷落水,狗刨着游向岸边,对楼顶仙子大骂不住。
陈子墨将乌篷船靠在岸边,静等楼上大战结束。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白衣仙子一剑挥出,将身材娇小曼妙的白衣仙子劈落水中。紧接着,两个白色身影自两座酒楼飘出,踩着水面争抢着救起落水的仙子。
两人飘然而来,三人大战而去。
那高大仙子收剑回鞘,俯视松江两岸,高声娇喝道:“玉虚宗的斋醮也不过如此,不如我白云宗的占验。”
两岸酒肆茶楼,传来声声喝彩。
自称白云宗弟子的白衣仙子御剑自松江水面上空飞过,往城东而去。
陈子墨和张有归以及艄公纷纷抬头,眼中尽是钦羡之色。
陈子墨握紧双拳,发奋道:“有遭一日,我也能成为御剑飞行的仙人。”
张有归羡慕道:“御剑飞行啊。”
艄公啧啧称赞道:“裙子下面是紫色。”
然后,一道剑气先于愤怒娇喝而至。
乌篷船被劈成两半,船上三人纷纷落水,成了三条落水狗。
“老不羞的粗鄙老狗,再吃我一剑。”
紧接着又是一道剑气自城东而来,劈向水中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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