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墨颓然坐地,长叹道:“不知道小墨人儿现在修为恢复没有,如果他恢复到九重山,一根手指头就能戳死这条长虫!”

小猴子吱吱吱的手舞足蹈,用短木棍使劲敲打地面,显然对陈子墨的厚此薄彼很不满意。

陈子墨拍了拍它的猴头,哑然失笑道:“那你想个办法,渡我过河!”

小猴子有如泄气的皮球,登时就焉了下去。

一人一猴蹲在岸边,望着结冰的松江,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只见松江对面,有人御剑朝这边飞来。陈子墨眯眼一看,是个似曾相识的熟悉身影。

曾经在伏龙镇,清明节那天,陈子墨和大哥大姐,还有二姐去北海墓园替娘亲扫墓。归来的时候,看到草场缓坡上有几群人在混战。其中有一帮人身着黑衣,与其余道门修士的衣着大相径庭。

当时路过的时候,陈子墨从车窗上看到,那群黑衣修士蹲在地上,个个鼻青脸肿,哀嚎不住。其中,就有此人,而且是冲在最前面,当然也被对方打得最凄惨。

当是陈子墨还没有踏入修行之路,对道门修道还一窍不通。又因为那时儒家元圣的规矩使然,双方斗殴,都没有下死手,完全凭借一双拳头殴打,也看不出他们的修为高低。

今日再见,陈子墨才猛然发现,原来这厮竟是个金丹修士。

身着黑色衣衫的年轻金丹修士,自松江对岸遥远的雪幕中御剑而至。黑色的宽大袍子,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好不潇洒快意。

显然那人也看到了陈子墨,只见他在空中改变路线,故意绕了一大圈,在松江之上,上下翻腾,朝陈子墨抖擞自己的高深修为。

陈子墨咂吧咂吧嘴,由衷羡慕道:“要是我也能御剑飞行,就不会如此落魄了!”

只是还未等陈子墨按奈住羡慕之情,大地就突然一震,松江之上的冰面,在霎时间粉碎成无数碎片。

细碎的冰凌,在松江之上,交织成密密匝匝的剑雨。那名可怜的金丹修士,根本来不及惨叫,就被剑雨削成了一团血雾!

陈子墨看到松江中,一条数十丈长的半截巨蟒破水而出,张嘴将血雾吞入腹中。

那条巨蟒,足有水缸粗细,身上的鳞甲大如蒲团,通体漆黑,在正午的雪光中,反射着幽深的光泽。

巨蟒出水的半截身体轰然入水,在松江中砸出滔天巨浪。巨浪拍向两岸,水墙足足有十丈高。

声势雄壮!

陈子墨心中骇然,拖着小猴子一口气跑出去十里远。站在一座小山丘上,望着松江直喘气。那滔天的巨浪,将两岸的农田尽数淹没,不远处的那个村落,也被大水卷入松江之中。

陈子墨气得直跺脚,迫于自己修为不高,面对这场灾祸,也只能徒呼奈何!

“孽畜,安能在此逞凶,杀我弟子,伤及无辜百姓!”

一个须发皆白的黑衣老者御剑而至,他停在松江上空,拔剑劈出数十丈长的剑气,朝沉入水中的巨蟒落去。

松江水面又是一阵巨浪翻滚,巨蟒驾驭江水,凝聚成一把十来丈长的水剑,逆天斩向从天而落的巨大剑气。

天空中爆发出轰然巨响,水剑被剑气斩碎,松江方圆数十里范围,下了一场泼天大雨。

剑气稍微减弱,但去势依旧不减,笔直的斩向水中的巨蟒,在它粗壮的背上,留下一条巨大伤口。

巨蟒发出一声凄厉长啸,巨大的蟒身在水中不断翻滚扑腾,鲜血如泉水喷涌而出。霎时间,这段松江水路,就被染成了血色!

“孽畜,尉缭在此,还不引颈就戮!”黑衣老者威严大喝道。

陈子墨听闻尉缭二字,不由得心神震动。在伏龙镇的时候,他无意中从项羽飞口中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

项羽飞在一次谈话中说到,大秦国师魏央,曾经组建过一个谍报系统,专事刺杀,监视和收集敌国情报。

因为大秦主水德,崇尚黑色,所有谍子都身穿黑色衣服。

所以取名黑冰台。

黑冰台的成员,无不是修为高深的各家修士,直接向秦王和魏央负责。

尉缭其人,虽然明面上是大秦兵部侍郎,但其还有个更加隐秘的身份,黑冰台人字号话事人,地位仅次于地字号的扶苏,和天字号的魏央。

与掌印太监赵高,并称大秦两头地龙。

作为大秦国师魏央手下的第一杀手,一身修为高深莫测,更在项羽飞之上。

要知道,项羽飞是纯粹武夫七境修为!

巨蟒停止翻滚,大半截身体隐藏在水中,大如房屋的头颅高高翘起,一双铜铃大小的眼睛,带着冰冷寒意,死死盯着天上御剑悬停的大秦黑冰台尉缭。

无形的杀气,自天上而来,自水中而起,在空中交织碰撞。

即便身在十里之外,陈子墨都能感受到松江之上的浓重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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