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坐于马车之内,车轮似是加固了些,一路平缓而过,并不颠簸。遥遥看到了宫门,她抚了抚颈中的璎珞,不由有些紧张,有些时日未看到李华了,不知他近来怎样,又不知编派出来的话语能否混得过他眼睛。
她不禁深深吸了几口气,李稷似是看出她的紧张,轻轻握住那略有湿意的手。
马车停在了宫门外,桃花俯身下车,不料牵动身上伤口,不由抽了口气。
李稷皱眉扶住她,“可有妨碍?”他沉声问。
桃花缓缓摇头。
李稷一并同她下车,眉目间隐着一丝担忧。
“那么桃花这就告辞了。”她福身道,转身欲走。手腕却被李稷扯住,顺势带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鼻间漫着沉郁的佳楠香,心中只觉踏实,却并不像从前那般面红心跳。
桃花感心中晦涩,李稷于她,又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她是喜欢他的吧?不是李华,也不能是李华,他是九五至尊,即便翻了案,这残破之躯,也永无配上他的可能,况且他喜欢的是桃花,并不是这个遍体鳞伤,隐忍坚毅的绾绾啊。
桃花这般想着,眼眶无端有些湿润,不由伸手抱紧了李稷。唯一看清明白她的,便只有眼前的李稷了。
“好好照顾自己,待到陆大人的冤案洗清,我们便离开这是非之地,做一对闲散夫妻。”李稷的声音沉沉响在头顶。
桃花思绪空茫起来,不由轻轻点头。李稷放开她,深深看了一眼,转身上了马车。
桃花回身进了宫门,去往元丰殿的脚步却沉重万分,心内沉浮不定,不知如何同李华解释这几日的行踪。
元丰殿空阔辽旷,却无端有些冷清。林晚垂手站在案侧,御案上奏折堆积如山,鎏金云纹香炉内未燃任何香料。
桃花微觉异样,不禁侧头问一旁的林晚,“林公公,皇上呢?”
林晚看她一眼,指了指里阁。
桃花深吸了口气,慢慢走了进去。未进门便听到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她心内一慌,急急走了进去,只见李华倚在窗旁,捂嘴痛咳,脸色微有些发白。
她顾不得仪制,忙走上去,从一侧立柜上的青玉瓷瓶里舀了勺蜂蜜,拿热水冲了,递给李华,手却被他撂开。
“你当这皇宫内院是什么地方,想来便来,想去便去么?”李华看着她,浅色眸子里透着冷意,喘息道。
“奴婢该死。”桃花跪下去。
“这几日你去了哪里?”他打量她片刻,冷然道。
“奴婢去宫外寻访了几位故人,一时贪玩,便留住了。”桃花谨慎道。
“故人?”他轻轻冷笑一声,“你可知道欺君是死罪么?还是你量着朕素来待你好便不会对你如何?”他重重拍了下身侧的雕花游龙檀木桌,一时气血上涌不禁又咳嗽起来。
“奴婢不敢,皇上不要动怒,动怒伤身。”她埋首轻声道,绞着衣角不敢看他,生怕被他看出什么端倪。
“朕动不动怒与你无干,还不说实话?这几日你去了何处?”李华拂袖将桌上的杯盏全部推落在地上。
“奴婢”桃花沉吟着不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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