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最好。省得他吐出更多的秘密。便宜了袁清这小子白捡了个太史令的位置。说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一个人,怎么陛下就命他当了太史令呢?”

黑衣人嗤之以鼻,“我们这位陛下用人向来都是凭着自己喜好,胡乱点兵点将的!”

“话不能这样讲,陛下用人随性并不是毫无章法。必然这个袁清有什么过人之处讨得了陛下的欢心。好在太常所并不是什么重要的部门,偶尔才能派上用场。不管他怎么进入了陛下的视线,只要是能为你我所用,更兵换将又有何妨?”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微微点头。

“河浥那边近来可有什么动静?听说那位河浥府尹在百姓心中呼声很高。年初因为上缴了些兵器,陛下一时高兴,免了河浥一年的赋税,到现在本公还没见过河浥来的一个铜板!”宁国公不悦说道。

“河浥新任府尹王猛为人刚正清廉,上任之后带领当地的百姓干了不少实事,开垦荒地,种植庄稼;操练府兵,改了以往府衙慵懒骄横的风气;兴建土木,招远近饥民赴工就食......这些都在他本职范围之内,并无簪越......”黑衣人看着国公大人大为不满的表情不敢再往下说去。

“哼!河洛之地乃是富庶的地方,何来饥民?他倒是有钱兴建土木,怎么眼中一点都没有上面呢?当初他能当上这个河浥府尹还是本公在陛下面前说尽了好话。”宁国公说着将手中的杯盏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

黑衣人拱手,“大人说的是,想那王猛新官上任,还未想到这层厉害。不如大人派人暗中点拨点拨,若能开化了他,大人省心,小弟办事也能省得不少力气。小弟的人在河浥几次行事不顺,有两次差点被河浥的官兵扣下。”

宁国公拍案而起,“有这等事?反了他了!本官这就派人速去河浥打点。”说着便向外喊道:“来明!”

一个三十来岁身材高大的家仆俯身进来,“老爷有什么吩咐?”

“你去派个机灵点的去河浥走一趟,对那河浥府尹将京中局势、利害关系对他讲明了。要旁敲侧击讲明,不可操之过急。不行,这事别人不行,你亲自带着我的令牌去河浥走一趟。”宁国公说着深深望了一眼黑衣人,意味深长接着说道:“你看那府尹的反应和态度,再决定要不要透露给他我们的关系。”

来明顺着宁国公的眼神也深深看了一眼那位黑衣人,心中明了,拱手一拜,“小的明白!”

“还有,新任的太史令预言近来会有大雨,你再派人到洛浥传话给工部尚书,让他今年上心一些。”

“是!”

“好,明日一早便去吧。”

来明垂手出去侍候,又听得老爷与黑衣人密聊了许久才散去休息。

当初封肃为侯爷时,朝堂乡野中做官的人都知道宁国公喜敛财、封侯爷好争权,两人各成党派,互相牵制。如今封肃倒台,再无人与宁国公分庭抗争。宁国公暗地买官卖官,兼地敛财,向各地私收进奉的事情已不是秘事。朝中有人好做官,各地官员为了讨好这位陛下面前的红人,每日来国公府送礼的人可谓络绎不绝。

此事河浥王猛不是不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翌日一早,河浥府衙之内,便有人击鼓喊冤。

王猛将击鼓之人宣进来。

郑山、孙禾两人手持联名状子磕头上诉。

“台下之人有何冤屈细细诉来!”

王大人话刚落,郑山便开口说道:“小民二人是洛浥卫河两岸的村民,听闻大人为官清廉,爱民如子,特来状告洛浥府尹勾结朝廷重臣以修建河堤为由增收两岸赋税,中饱私囊一事,望大人为小民们做主啊!”

“大人!他们年年收税,年年都未修过河堤,接连已经有七八年了,眼看今年朝廷派来的官员马上要打道回京,河堤还是原来的样子。这样一旦下了大雨,我们洛浥的百姓岂不是要遭殃!”孙禾接着说道。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王猛虽然恼怒,但底气不足,毕竟自己与洛浥府尹是平辈的地方官员,还牵扯到朝廷钦派的工部尚书,自己更是无法管理此案。又见堂下二人不停磕头请命,无奈问道:“接连几年这样,陛下岂会不知?”

“有道是官官相护,他们勾结一体,每次有人进京告状,只要是洛浥去的,一进京便被打的半死不活的赶了回来,谁还敢告御状。并且卫河几年并未发生水灾,上面更不会管理此事。可今年就不一样了,卫河河堤已经出动松动脱落的现象,有些地方渗水严重,若是大量水流经过,后果不堪设想。”郑山一气说完这句话,看着堂上的府尹大人面色严肃端坐不言,才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唐突,立马磕头道:“大人见谅,大人见谅!小民无意冒犯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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