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肖潇闻到棚布的味道,接下来的日子,段云飞没有再上云雀顶去,每天在家做些木工,或者查看开荒盖房的进度,最重要的是一叠叠分门别类的帐簿。有三郎在时,做的只是炭饼和短暂的蔬菜生意。

如今有安置下来的流民和伤残军人,有几座山的开荒搭屋,要吃要喝要买,虽然银钱上暂时没有闹短缺,但每天流水帐目也不少,难怪三郎想跑。

对着帐簿二郎头痛了几天,又拉着肖潇管家,可现在肖潇啥味都不能闻,连墨汁都不愿意摸一下,事情全落到段云飞一个人身上。

“潇妹!怎么办?我一人着实要算糊涂了!你帮我看看!”在上院的正屋里,二郎抱着脑袋,对着铺满桌子的帐簿哀叹。

离他一丈远的檐口下,肖潇抱着一个铜盆吐得正欢。

“我就说一说,你连墨都没有挨上,怎么也吐了!”段云飞熟练的提起旁边温着的铜壶,倒出一杯水递了过来,手臂尽量伸长,人站在老远。

“你放在凳上,我自己来端!”喘息一下,肖潇气若游丝的说道。

“唉!这小子一出来,我……我这个做爹的第一件事就要好好打上一顿,看把你折腾得这样。”段云飞把杯子放肖潇旁边的凳子上,自己赶紧走到一边。

“唉!打一顿哪里够,要打就天天打,我现在已经只剩半条命了!”肖潇吐得差不多了,放下铜盆,端起白水漱口。

段云飞愁眉苦脸的看着她“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从翠娥的血腥味引发的呕吐风波,来得突然也来得猛烈,从那一天开始,肖潇见啥闻啥都吐,吃啥也吐,每天只能见缝插针的喝一些清粥。

才短短几天,原本白里透红的脸就成了黄色,下巴也尖了,眼睛倒是越发水灵,一眼看去如同可怜巴巴的乞儿。

肖潇摇摇晃晃的扶着膝盖站起来,段云飞如同老母鸡一般,伸出两手围着打转,却不敢上前扶她。

“臭小子,你就这样嫌弃爹吗?”二郎恨得咬牙。

有时候肖潇吃过东西也就干呕几声,过一会也就好了,可若是段云飞近身挨着她,必定苦胆汁都要吐出来,试过几回之后,他连肖潇的手都不敢碰了!

重新坐回椅子上,檀娘已经从灶间端了一盅莲子羹上来,见铜盆放在旁边,忙问“小夫人,刚刚又吐了?”

肖潇垂头丧气的点点头,为了她的孕吐,檀娘,云霞,叶娘子,就连邬大娘都想尽办法。

只有神婆的符水她不敢喝,万一吐没有止住,再添上拉,只怕就完了!

在檀娘和段云飞期盼的目光中,肖潇喝完一盅羹汤,然后又在二人忧伤倒数中,吐出一半。

檀娘拍手道“还好还好,至少留下一半。”

入了夜,肖潇换上宽松的中衣坐在炕上,屋里原本放置的衣箱统统搬到隔壁,这一间房子空空荡荡的如同被人劫过。

段云飞也梳洗过,叹着气从净房出来,他如今一天要换四次衣服,洗两次澡,否则肖潇离他一丈远就要吐,洗得多了,原来就晒不黑的皮肤越发白晰。

知道他在叹什么,肖潇趴在被子上嘻嘻笑着“叹什么气,洗成一个美人不好吗?要不然你去隔壁屋里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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