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梧亭又等了一会儿,终不曾等到老道回应。只得抱拳对着浓雾作揖一番,上马向着沧水城去了。

正是:疑云满腹难宽解,黄粱一梦似烟云。

不至巳时,便已到了那沧水城。琼林玉殿,朝喧弦管,暮列笙琶,何处不能扰人心。

萧梧亭牵马前行,却不知该往何处去,只漫无目的寻着人杂之处去。忽见不远处熙攘热闹,又有管弦丝竹之声传出,伴着凤吟鸾吹,好不让人痴迷。他思忖道,此处许就是那梁上燕。

但靠近之时却又心生犹豫,如何瓦舍勾栏竟无一丝风尘之气?只见这玉砌雕阑的华丽小楼,竟比那书坊还要多了一丝清雅。

正疑惑之时,忽然身侧有人道:“公子在寻什么?”

萧梧亭唬了一跳,抬头看去,只见说话人六尺身材,十七八的好年岁,虽是男儿,却明眸皓齿颇有脂粉气。

萧梧亭见他靠得近,略有不适,便退了两步方才道:“在下初来乍到,被这一处歌舞升平引来,但不知此乃何处?”

那脂粉男儿笑道:“公子可是不曾看见这楼上牌匾?此处是供老爷们欢愉的戏园子。”

萧梧亭愣了愣,回笑道:“并非不曾看见,不过上书梁上燕,又是清雅绝尘的一去处,故而不曾认出是个戏园子。”

男子掩嘴笑道:“公子,谁说戏园子就该是香烟缭绕?不曾听有诗云:绝代佳人声迤逦,幽居空谷舞惊鸿。岂不有种雅量高致之感?”

这男儿好生伶俐,绝非一般人。但见他举手投足颇为秀美,双眸转盼流光,袅袅然似轻云出釉。

“公子如何在门外站着,不如里面坐。”这男子出手相邀,萧梧亭自是不曾料到。

萧梧亭拒道:“在下远来到此并非为了欢愉,不怕公子笑话,实无那等雅兴。”

那男子饶有兴趣道:“哦?那公子所来是为何事?”

萧梧亭问道:“这里可有个名唤浣莲的戏子?”

那俊美少年听罢用袖子掩了嘴轻笑了些时,正当萧梧亭不解何何意时,他方才道:“不才正是在下。”

萧梧亭不免大惊,不过是舞象之年,却已是一身风流相。

“公子从哪里来?寻莲某人所为何事?”

萧梧亭抱拳道:“在下萧梧亭,从余翠城来。不知莲兄弟可还记得……辞凤楼的萧老爷?”

闻听辞凤楼三个字,那浣莲略微皱了眉,左右思忖了一番方才道:“公子莫非是萧老爷的……”

萧梧亭笑道:“家父正是萧景愁。”

浣莲做恍然大悟状,上前握住他的手道:“哎呀呀,怪莲某人记性不好,怎么把萧家公子都给忘了呢!”

萧梧亭道:“不妨不妨,莲兄弟乃是名伶,自然事儿多。倒是在下贸然来访,恐叨扰了。”

“此话倒是萧公子的不对了,莲某人哪里就是那等无义之人?只是我这里还有一场戏,等下了戏再陪公子喝酒可好?”

萧梧亭见他莞尔一笑,不禁有些心慌。他甚不能分辨这杏脸桃腮,到底是美娇娘还是俊男儿。

“莲兄弟不需与我喝酒,我这里急着要带兄弟回去,恐不能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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