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士兵移动,抽掉了很大一部分向后方炮阵所在的地方去,潮州城头,却突然出现许多人,架着几十根很奇怪的管子,填弹、准备,指挥官一声令下,几十根管子“呯”、“呯”地冒出火光,却是黄子琦聚合了几乎所有的迫击炮,以高射的方式向下射击,打的便是炮阵。激烈的爆炸声很快响起,二十几门火炮,和操控火炮的数百士兵,迅速淹没在火海之中。这时北城大开,城中士兵,列着整齐队列,交替射击,向外推进。

九节岭方向的士兵,在向炮阵推进了一段距离后,看到炮阵被火光掩住,迅速改变方向,向河边推进,投出无数火把,将河边未来得及撤退的船只,尽数烧毁。而后岭方向的士兵,与城中出来的队伍,夹击郑芝虎、施大瑄部,逼得他们节节向北边山区退去。

黑夜之中,枪更好,人更多的黄子琦部,逼着慌乱撤退的郑家私兵,疯狂的收割郑家私兵的生命,一路上倒下无数人,两边都顾不上去管伤者,一边只管疯狂射击,一边只管夺路而逃。山上传来的射击声,令得郑家私兵,也不敢往山上撤,只能从九节岭与后岭之间的谷地,向北仓皇逃去。但这样一人,人马更集中,在两支队伍的夹击下,当然伤亡也更惨重。

待追击到三点石一带,三万多人马,伤亡已经过半。这时天也微亮,双方基本上都能看清敌我了。黄家土兵,这时反而停止了攻击,用扩音器向对方喊道,“施大瑄、郑芝虎,你们没有退路了,速速放下武器投降。我们可以答应,放过你们几个头领,也不会伤害郑森。黄大人无意与郑帅为敌,但如果执迷不误,我们不介意把你们全都留在这韩河之滨。”

郑芝虎和施大瑄都很清楚,对方既然能料到主攻方向是城北,然后将城北可攻城的火炮摧毁,便意味着此次几路合攻潮州城,再也不可能成功了。这一路追来,己方人马损失惨重,如果不能够停战,快速通知东边、南边佯攻的两支人马,等城中缓过劲来,再重击那两个方向,损失将更加巨大。没有办法了,郑芝虎只好派人过去,举着白旗和追兵谈判。一边谈判,一边组织重要首领们渡河,最后剩下八千多人,渡不过河,便让他们投降了。

杨耿是在郑芝虎等人,溃逃到东边之后,才知道北路人马,已经全军覆没的。他看着满城烟火,大叫一声,口吐鲜血,立时晕倒。黄子琦当然不会那么仁慈,在北路军被击溃的同时,就知道东边这里,会更早得到消息,但南边却会较迟获得情报,因此只留了很少一部分人马守住东边,将城中可调配的人马,尽数开南门杀将出去。南边人马,大多数都是海上部队,不论攻城还是野战,岂能与黄家装备了精良火器的陆军抗衡,措手不及之下,被杀了个人仰马翻,两万多人,一个多时辰便被歼灭近一半,其他人仓皇向海上逃去。

望着南城外死伤枕籍的地面,看着云开雾散后,远远遁去的郑氏舰队,曾浩荣非常兴奋。过去,作为粤弱地方义军首领,他们从来只是小规模的打仗,而且败多胜少。不论胜败,都是他们的义军死得人更多,伤亡更惨重。这次,他们与精锐的郑芝龙私兵打仗,表面上虽然是守潮州城,实际上却是出城主动进攻,不论海路还是陆路,均打得对方大败,虽然粤北的义军只有两万人参与,可是这也让他们觉得足够扬眉吐气了。当黄子琦下令收兵,曾浩荣回到城中,见到这个年轻的大土司,本来还只是一种平等合作的姿态,迅速变成了折服,纳头便要大礼参拜。黄子琦很奇怪,未来得及阻止,等反应过来,去扶曾浩荣时,才想起肯定是这一仗打得,让曾浩荣彻底放下了心理包袱,成为自己的下属了,便也不过多推辞,任由其他曾浩荣的伙伴,依次行礼参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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