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七虹娥眉微蹙,道:“心里?”
骆歧点头说道:“心里。”
唐七虹道:“她既在你心里,那你该怎样才能与她相见?”
问完忽觉自己这一问很是蠢笨,既然在心里,必是日夜相见,朝夕共处。
可她又觉得自己这一问并不蠢笨,她隐隐约约的觉察到,骆歧心里的那个人,或许已经死了。
骆歧眼望远天,道:“只要我杀够了人,就能将她复活。”
唐七虹的心里“咯噔”一声,暗道:“她毕竟是死了。”
但一时不明白骆歧话语之中的意思,疑道:“杀够了人?”
骆歧自知言失,忙摇了摇头,道:“还是不跟你说了,说多了,对你真的不好。”
唐七虹问道:“有什么不好?”
骆歧也不知道有什么不好,只能说道:“总归是不好。”
唐七虹不再追问,她只看着骆歧,神色渐转悲凉,幽幽一叹,道:“她已将你的心充塞得满满当当,我……我是一点儿机会也没有了。”
骆歧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看了一眼偏西的太阳,道:“天光不早了,咱们走吧。”
蹄声“嘚嘚”,二人一路再不多言。
行走两日,终于来到武帝城外。
群兽精疲力尽,横七竖八的倒在了武帝城外的荒野之中呼呼酣睡,只有那十只赤色小蛇依旧精神抖擞,昂首挺胸,红信吞吐。
骆歧用自唐府拿来的银钱买了一只木盒,打开了盖子,将十条小蛇装在其中。继而提着盒子,与唐七虹并肩走在武帝城的街道之上。
武帝城很大,比之河阳城大十倍有余,内中凡民众多,也有玄门修士往来,只是少有停留者。
骆歧寻到了聂府的所在,看了看紧闭着的朱漆大门,对身旁的唐七虹道:“等夜里我来探查一番,看看那无欲散人还在不在此间。”
唐七虹也知报仇不能心急,点头道:“先寻处住下。”
大城之中怎能少了客栈?聂府门前的街道往北半里,便有一家很大的客栈。
客栈大,房费也高,骆歧以二十两的高价开了两间上房,提着木盒,在店伴的指引下踏着木制台阶走上了二楼。
十两一间的卧房当真是奢华又干净,被褥熏香,罗帐摇波,灯烛明亮,竟还散发着一股子浓郁的麝香味。
此时夕阳将落,各处夜市都已张灯,直将天地映照的一片明亮,令将沉的太阳好生悲伤,自叹天地若都如此,自己岂不是要失业归家了?
连日赶路,身上多有污秽,骆歧命店伴打来温水,正准备清洗一番,却听房门处传来“哆哆”的敲门声。
他走到门前,拉了开来,但见唐七虹站在门外,面上满挂着勇气,好似做了个什么勇气十足的决定一般。
骆歧颇感诧异,问道:“怎么了?”
唐七虹看了看左右,见无人在,这才踏步走入了房中,继而替骆歧关上了房门,凝视着他的眼眸,道:“我还是想知道你究竟是谁。”
骆歧不无无奈的挠了挠头,道:“这有那么重要吗?”
唐七虹郑而重之的点头,说道:“重要。”
见骆歧依旧无心多言,再道:“你不叫东风对吧?”
骆歧眉头一轩,寻了床边座下。
唐七虹跟随而来,并坐在他的身旁,静静的等着他来回答自己的问题。
骆歧眼望烛火,心想:“以她的脾性,我若不跟她明说,她必然又生闷气。届时万一一气之下,自行闯去了聂府,反而坏事。”
言念及此,便不再隐瞒,凝视着唐七虹的双眼,说道:“我确实不叫东风。”
唐七虹心中一喜,问道:“那你叫什么?”
骆歧想了想,道:“我本叫骆歧,但师父赐名骆轩。”
唐七虹疑道:“骆歧?骆轩?你还有师父?”
骆歧“嗯”了一声,转过了头去,继续盯着不远处桌面上的烛火观瞧。
“我本是大雪山宗仙女峰的真传弟子,师从于大雪山宗长老骆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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