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告诉他我并不后悔。
还没有告诉他我很高兴遇到他。
还没有告诉他以后我不在身边了，要好好照顾自己……
野乃宇的嘴巴徒劳的一张一合，却只能发出轻微的咿呀声，她干脆放弃了，用了最后的力气，缓缓伸手，触碰了林檎的脸。
林檎没有抬头，他只是哭泣着，只是握住了那只手。
就是这份温暖啊。
野乃宇笑了起来，安静闭上了眼，双手无力垂下，像是睡着了。
鬼神不知何时出现，他站在林檎的对面，穿着一身黑西装，手上拿着一捧白花。
他静静弯腰，将白花放在了野乃宇那狰狞的伤口处，白花逸散，伤口瞬间复原，让野乃宇重新变回了完整的样子。然后他起身，脱下了头上的帽子，低下头默哀。
“救活她，我接受你的所有条件。”林檎静静开口。
“我做不到，我说过的吧，权与力不是万能的，我无法阻止死亡和命运。”鬼神凝视着他道，“我的权与力，是杀戮，是战争，是毁灭，而不是生死！”
“那好，我接受你的权与力，但是相对的，你帮我杀了与此相关的全部人，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鬼神摇头道：“虽然这提议让我很心动，但是我可不能在你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交易，这可是会被投诉的。”
“我很清醒！”林檎抬头，双眼中有着狮子。
鬼神叹了口气，缓缓抱住了他，语气第一次柔和了下来，轻声道：“抱歉，这次我真的无法做到……别难过了，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让我欠人情你可是漫长岁月里的唯一一个呢……”
“而且小鬼啊，你要知道，这是你的人生，你的感情，你的复仇，你不能总是来依靠我，依靠别人，王之所以孤独，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他背负了一切啊，你不是已经感受过了？那个梦境，可不单单只是梦啊……”
林檎只是静静听着，事实上，自从他说了无法做到后，林檎便再次低下头，不再管他了，就连鬼神什么时候消失了，都没有注意到。
他只是静静抱着野乃宇，很久很久，都没有离开。
不知何时起，弥彦和小南以及那些孤儿找到了这里，缓缓站在了他们身后。
他们很安静，没有哭闹，没有询问，只是很悲伤。
林檎终于放下了野乃宇的手，他擦去了眼泪，或许是因为手上沾染了不知是自己还是敌人鲜血的缘故，那些血好像滴进了他的眼中，仿佛燃起了火焰，猩红可怖，愤怒狰狞！
那是燃血之瞳，那是万花筒写轮眼。
也是他的悲伤愤怒仇恨。
林檎抱起野乃宇，轻轻道：“我会复活你的，不管是轮回天生，还是秽土转生，我会得到它们的。”
“那些阻碍我的，那些伤害你的，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鬼神说的没错啊，这是……我的复仇！”
林檎看向了木叶，那双万花筒中，天真和柔软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冷，是坚硬。
如同珠穆朗玛上万年不化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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