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师门,那一片人间净土,如今早已不能算是净土了。

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到处是碎尸有残肢。

太阳穿透云层,照射在那大片大片的残肢之上,只听见滋滋啦啦的响声,从那些残肢之上响起来。

那些血肉之躯竟然慢慢的融化消失,或者说是灰飞烟灭了!

梵净瑶一脸惊骇的看着那些昔日的同门师兄,就在她眼前,消失不见。

只留下那一块的血河,昭示着这里,发生过的滔天血案。

这里早已不再是那片人间净土,而是修罗场。

“他,他们到这里来了?”

老者身形一个踉跄,点头从那台阶之上滚落下来。

他一口鲜血喷出,瞬间将他的白花花的胡子染红。

梵净瑶只觉得心口一涩,像是被人狠狠揪起一样。

“师傅,告诉我,徒儿需要做什么?”

那老者微微一笑,似乎就在等着她说这句话。

“饮血余孽,不可留下一个活口,否则后患无穷,以你之力,开启天机石,将那些余孽封存炼化,才得以保得天下苍生!”

“你口口声声天下苍生,你这些徒弟们就不是苍生,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

身后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梵净瑶抬起头来,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眉眼,只不过那双眉眼里早已不是当初的澄澈。

充满着嗜血的杀戮!

“姐姐,你知不知道,刚才消失的那些人,你的那些同门师兄,都是死在你师傅,这个老头手里!”

梵净瑶怒喝一声,“玉捷,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玉捷冷冷一笑,嗜血的双眸闪烁着微红的光,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我说什么,不信你问这老头啊。”

梵净瑶看了那老者一眼,老者痛苦的点点头。

“是,但为师不后悔,他们已被饮血余孽所咬伤,若不杀,只会让事态进入无法控制的局面!”

说到这里,老者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他颤抖着双手指着玉捷道,“你,你怎么不怕光?”

被称为玉捷的男人冷冷一笑,“你这才发现?因为我才是真正拥有玄女之力的人,我才是天神的继承者!”

说罢,他忽然张大了大嘴,狠狠向着奄奄一息的老者的脖子上咬去。

老者一把将梵净瑶推开,往他手里,塞了一块玉玦,大喊一声,天启天机石!

随即那老者,如同爆发的迅雷一般,抬手死死扣住了玉捷的嘴。

忽然间那块印着天山派的牌匾,于空中幻化而两块悬挂而交叠的玉石。

玉石之上是一块日晷一样的东西。

老者死死扣住玉捷,纵身往地日晷之上一跃。

临行前看了梵净瑶一眼,再次大喝一声,“快!”

梵净瑶双目微红,看着那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

心如剿痛。

彼时一道鲜血如虹,从那老者的脖子间飞了出来。

在穿越云层的阳光下,呈现一种七彩的颜色。

她仰天长啸一声,再也不做等待,振臂一挥,纵身一跃,跳上了那两块天机石上。

将那一块玉玦扣在天机石上面。

只听一阵阵轰隆隆的声音从天际响起。

像是天地之间被通开了一扇门。

一道强光自那天机门下的日晷之上所出。

她低头一看,差点没有掉出泪来。

老者见天机石一开,死死的拉住玉捷的手,向着更深处的深渊滚去。

临死之前拼尽全力,对着梵净瑶大喝一声,“快关闭!”

“不要!”

彼时于那深渊之底传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声来。

那声音如此的熟悉,熟悉到骨髓里,熟悉到血脉深处。

那是她们的母亲。

可跳入她眼帘的,已经算不得是人形了。

她周身的皮肤已经炼化,浑身上下血肉模糊,除了那一双朦胧的泪眼,已无法辨别这是她熟悉的母亲。

“啊瑶,放过你弟弟,放他一条生路,他和我们不一样,他能活在阳光下!”

彼时老者已经奄奄一息,死死的睁大眼睛,看着她。

而玉捷那少年,落入日晷之后,周身那股嗜血之势便已彻底消失不见。

与往日那个围绕在她身边,陪她习武练剑的弟弟一般无二。

梵净瑶有了一丝的松动。

而彼时天机石正在缓缓关闭。

只听一声凄厉的长啸,眼前红光一闪,直入她眉心。

一阵旋风瞬间从那天机石深渊下飞射而出。

而彼时天机石已关上了最后一丝缝隙!

一阵剧烈的疼痛,她倏然睁开了眼睛。

“叶沉?是你吗?”

坐在她身边的叶沉见她醒来,方才长舒了一口气。

“是我”

洛书环顾了四周,竟然发现这些还是她过了弱水河之后的地方。

她下意识的向着那块脚印处望去。

只见那一片苍翠的山石之上,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

她微微一叹,“我在那里看到一个人?”

叶沉眼眸一紧,“你看到了什么?”

“你的祖先,叶冕!”

叶沉点点头,一副已然知晓的模样。

洛书此时才发现,眼前的叶沉和之前的他有些不一样。

至于是哪里不同,她竟一时之间说不上来。

她将自己所梦到的故事,一五一十的讲给他听。

叶沉听到之后,并无诧异,只是目光深邃的看着她。

那一眼,仿佛等了很久。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叶沉浅浅一笑,“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这忘川河畔等了你六百年,等到我都快要魂飞魄散了,你还没有回来?”

洛书的心骤然一惊,她恍然间想起了什么。

“你是怎么渡过弱水的?”

“弱水?什么弱水?”

“我们从那虚无星辰的空间出来之后,你在何处?”

叶沉道“我睁开眼睛,就在这里了,你说的弱水,可是对面那一条河?”

洛书看了他一眼,仿佛才明白过来。

原来,自己见到的那个人,并不是别人,而是叶沉前世。

而自己所梦见的那个故事的片段,是六百年前的她。

洛书道“我知道沈誉捷的目的了?”

“他才是真正的饮血族后人,拥有玄女神力的人,他想要的是建造一个不老不死,不伤不灭的国度,而那所谓的玄女神力,本质上来讲,是一场足以颠覆这九州大陆的瘟疫,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怕各国的军队联合起来对付他的原因!”

叶沉深深的看她一眼,浅笑一声,“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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