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灵夕听他话语,再不见南怀夜里的玩笑嬉闹,心中颇为感叹。她问他:“胡生,你可曾见过与陆压同行的女子?他们可求到了姻缘卦的上上签?”
“姑娘曾说过,求神问卜不如自修前程,如今却忘了那些洒脱言语”青年笑她:“你心中若放不下,便不用放,随缘便好!他既为神,你既为妖,本不必守那些凡尘礼数,倒教痴情空负。”
“求了呀”他其实已经回答了她,也彻彻底底将她心中的侥幸和自欺欺人全部粉碎了:“为妖为神难道就能弃了心中的道义光明?难道就能毁了世间的公理缘法?难道就能避开别人的流言蜚语?”她苦涩一笑:“我曾对他说过,若有一天他爱上别人,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他虽弃了我,却并未欺我瞒我。我不恨他!”
青年哑然,心道:尊神曾亲口承认,你是他心尖上的,这世间上也再不会有人比他更疼你,你这丫头是哪只耳朵听到大罗天主说过抛弃话语的?果然代沟非常严重说不得,以后继续开导罢!
“胡生!”单灵夕看他沉默,忽而轻声唤他:“弄伤你眼睛的人,是不是与陆压同行的人?”
青年瞬间抬起头,面上错愕、惊讶兼而有之,连每一个细微表情都透露着压抑的苦痛和掩饰真相的纠结。
单灵夕脸上已浮起了一片阴沉色,连声音亦冷得像冰块儿一般:“她除了对你说过那句话,还说过什么?”
胡衍沣用右手覆盖住了隐约有痛感的双眼,一滴灼热却悄无声息地滑出了紧闭的指缝:“她说,若有朝一日我能再见到你,一定要我为她转告一句话”他唇角含着笑,面上却满是悲愤:“须弥山路远、非圣宫太大罗天主的枕畔拥挤,容不得多余的人酣睡。若姑娘不信,她会为你送上请柬一帖,全了多年姐妹之情!”
一番言语明明说情,却偏偏情意全无,有的只是炫耀、威逼和告诫。此女,并非善类,与她总会有兵戎相见的一天。单灵夕冷冷一笑,霸气回道:“她若送帖,我定会赴宴。只盼那时,她不会后悔自己曾经说过那一番姐妹深情的话,送过那一张洋洋得意的喜柬”睚眦必报,谁不会?
胡衍沣听着耳畔凌厉话语,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南怀那夜满街绚烂的花灯和坐在团子铺前与他逗趣的女子轻灵如水的模样。那样开朗明亮的一个人,如今却被逼到了不得不亮爪子的情形,只是不知这泥人与罂粟美人究竟哪一个会笑到最后,笑得最美
“若在地宫,我找不到救你眼睛的办法,我会上大罗天求陆压治好你的!”静谧中,她对他承诺。
青年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这边,两人正促膝长谈时,大大咧咧的天家公主已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发和一脸睡意惺忪的表情,生拉硬拽地将单妖灵牵走了。
“胡小子!”临去前,单灵夕看了一眼榕树旁的淡泊人影,终究不忍欺瞒:“数日前,崇业大师已经在凕江花船上圆寂!能为至爱妻子舍命,他也算求仁得仁、死而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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