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放安抚性的按了下她的肩膀,示意她安心。
“后堂请。”
管家的声音冷不丁的在身后响起,皮肤松弛的手从尤礼身侧伸出,尤礼被吓了一跳,徐放的手虚揽着她的腰身,将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就这么一功夫,管家已经走到了俩人前面,引向进后堂的侧门。
门后有条长廊,整条长廊上挂了有十个鸟笼,徐放目光所及,竟是十只乌漆漆的乌鸦。
徐放眉头一凛,乌鸦是日本的吉鸟,但对大多数的中国人来说意味着不详,这沈先生竟然养了十只毛发黑亮,身材雄壮的黑乌鸦。
尤礼也觉得唐突,她觉得跟进了鬼宅似的。
她避开人轻拉徐放的衣角,徐放微低头,她踮脚,“这乌鸦见人了一声都不叫,眼珠子直盯着人看,怪渗人的。”
徐放点头,的确,这廊安静的吓人,按理说不该的。
“到了。”
届时,管家回头,冲两人笑道。
随后双手推开木门,刚才经过乌鸦廊的时候,尤礼就隐约的听到若有若无的调子。
这门一开,总算清楚。
这屋内,放的就是越剧红楼梦。
屋内没开灯,却灯火通明,不知道多少烛台上的灯芯子都亮着火光,沈尔京就坐在一侧,背靠椅背,手扶茶盏。
人一到,他微微抬起眼皮,目光略过管家,正落在缓步进来的徐放身上。
那张脸,与十六年前一张波澜不惊,冰霜傲骨的脸交错,重叠,最后再拉扯开。
他启唇一笑,八分戾气纵横。
“你好沈先生,我叫徐放。”
“他的儿子?”沈尔京的声音如同那张脸,依旧年轻,但是比起当年的少爷气多了些风霜磨练的沉稳。
徐放:“是。”
他问:“会唱吗?”
徐放:“14那年继承父亲衣钵,如今在越剧团工作,能唱两句。”
沈尔京:“唱来听听。”
管家退避一旁,尤礼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对上徐放安抚性的眼神后退后一步静待。
沈尔京出了名的脾气不好,能见就已经是给极了他们面子,听两句这要求并不过分。
况且,他们有求于人在先。
室内原本的唱词与男旦的声音叠成一片,高高低低各有韵味,沈尔京歪头看着徐放的脸。
仿佛那日,清河灵庙,他坐,那人站,他听,那人唱。
烛火微闪,各方一片寂静,只有呼吸蔓延。
沈尔京低头扭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当年见你时,你不过才十来岁,刚及我腰高的小屁孩,如今也大有出息了。”
他笑:“说句实话,我觉得你比你父亲唱得好,他太固执,过于冥顽不灵,像块木头,你折他才断。”
“沈先生。”
沈尔京抬手,拦截住徐放的话。
“老张,你去喂喂我的那些狗。”
管家躬身,退出房间。
沈尔京缓缓起身,指着正对门堂的香炉道:“上柱香,你想知道的我全都说给你听。”
徐放不知何故,只知需得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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