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经纶悄悄瞟了琴榻上的陆齐俊颜一眼,见她仍旧稳稳地坐着,仍旧一丝不乱地弹着琴,连眼神都懒得奉上一个。仿佛这间诺大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其他的都是空气而已。

万经纶一把推开花家二少爷的手臂,身体摇晃了一下,说道:“少在这里多管闲事,爷喜欢打谁,就打谁,都特么的给我滚远点。”

万经纶的蛮横无理,令这位本就争强好胜的二少爷,一下子来了兴致。他往后跳开一步,拉开架势,一边撸胳膊挽袖子,一边说道:“你这是在哪里灌多了猫尿,竟敢口出狂言,骂老子滚?今天老子倒要看看,是谁先从这里滚出去。”

一旁的花家大少爷,花昱清,眼见着弟弟要与人动手,慌忙起身拦阻道:“二弟,勿要莽撞,有话慢慢说。”

又转向万经纶道:“这位公子,你究竟是何人?为什么要擅自闯入我们的房间?不但动手殴打女人,还挑起事端,却是为何缘由?”

万经纶定定地看着花昱清,忽然挑衅地一笑,大声道:“你们是兄弟俩吧,一起出来找女人,寻乐子,哈哈,还真是兄弟情深啊。”

花昱清登时涨红了脸,刚想再理论几句,却被二少爷伸手拉到一旁,说道:“大哥你且躲开,甭跟他废话,这种人就是欠揍,我要让他尝尝,到底是他的嘴硬,还是老子的拳头硬。”

说罢,眼睛一眯,飞身扑向万经纶,挥拳便打。

万经纶脚下滑动,躲开二少爷的当头一击,而后直接抬脚,照着二少爷的下腹部狠狠踹去。二少爷由于用力过猛,一击未中,收不住脚,身形往前栽去,正迎上万经纶致命的一脚,踢在腹股沟处,险些伤到命根子。

二少爷痛苦地弯下腰,发出压抑不住的嘶叫声,仿若动物的悲鸣。

花昱清疾步冲上前,抱住呻吟不已的二少爷,低头查看一眼受伤的部位,误以为是踹到了要害处,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冲着万经纶怒道:“你……你怎可下此毒手,二弟他……他还尚未成亲,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万经纶满不在乎地说道:“踹坏了更好,省得他以后再到这里来找姑娘……”

话音未落,一直不曾开口的温惊羽,忽然抖抖衣袖,身形潇洒地走到万经纶面前,脸上挂着清浅的笑意,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看。

万经纶刚想发火,却在看清楚面前这位男子的长相后,惊讶地愣在了原地。但见这位风流倜傥的公子,面色如上好的白玉般皎洁无暇,长眉入鬓,秀目含情。微微上翘的诱人红唇,欲言又止,真有说不清的万种风情,撩人心弦。

万经纶看得痴了,纵然是在声色场中混迹多年,如此美艳动人的绝色男子,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身不由己地向前靠近一步,伸出手,想要去触摸男子嫩白的脸颊,就在指尖轻触肌肤的刹那,男子脸上的笑意变得更深,而动作也分外的轻柔。他看似不经意地挽住万经纶的手臂,随意地向后一拉,就听咔嚓一声轻响,手臂被生生拽断。

刺骨的疼痛,骤然传来,万经纶仿佛从美梦中惊醒,望一眼自己垂落的右臂,不可置信地怒视着温惊羽,道:“好大的胆子,你竟敢用美色相迷惑,趁机弄伤爷,可是活腻味了不成?”

温惊羽莞尔一笑,说道:“公子何出此言,本就是你无理在先,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并不过分啊。”

“哼,就凭你一个下贱的戏子,也配在爷的面前讨价还价,真是可笑至极。”万经纶咬牙说道。

温惊羽眼中闪过一丝愠色,语气平淡地说道:“怎么?公子还不服气,要不要我把你的另一只手臂也拽脱?”

“温爷,万万不可呀……”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叫道。

跪坐在地上,嘴角流血的碧瑶姑娘,终于缓过了神,待看清动手打自己的人,竟是万经纶时,吓得连哭泣都憋了回去。她知道自己这次犯到万经纶的手里,将是在劫难逃,便低着头,不敢作声。

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位看起来文雅俊美的温爷,却在不声不响间,扭断了万经纶的手臂,心下不由大惊,生怕他不知万经纶的身份,再次出手。那样的话,恐怕大家的命,都很难保住,这才出言制止。

温惊羽踱到碧瑶姑娘的身边,刚要伸手相搀,不成想,碧瑶姑娘就像躲避瘟疫一般,急忙后撤,拼命地摇着头,说道:“请温爷自重,不要管奴家的私事。还有,温爷,请您立刻给王爷磕头赔罪,请求宽恕。”

“王爷?”温惊羽眉峰微挑,疑惑地看看万经纶,而后又转向碧瑶姑娘,问道:“碧瑶姑娘,你莫不是被打得神志不清了吧,满口胡言,这里哪里来的什么王爷?”

碧瑶姑娘忍着痛,极其认真地指着万经纶,说道:“请温爷慎言,这位公子,真的就是齐王,奴家不敢妄言。”

万经纶得意洋洋地昂起头,轻蔑地说道:“你们三个刁民,胆敢联起手来加害本王,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你们一个也别想逃掉。”

闻听此言,原本还气势汹汹的花家两兄弟,可吓得不轻。花昱清的两条腿,都在瑟瑟发抖,险些就要跪了下去,被温惊羽及时扶住,而后对着万经纶说道:“休拿王爷的身份来唬人,你以为我们都是两三岁的孩童,任你诓骗?”

温惊羽冷哼一声,继续道:“齐王乃堂堂的皇子,身份尊贵,是南楚未来的栋梁,怎会喝得烂醉,一身酒气地出现在鱼龙混杂的烟花之地?又怎会借着酒劲,暴打一名柔弱的姑娘,搅扰他人的饭局?这要是传将出去,岂不是毁了齐王的一世英名,这个责任,我等可担待不起。”

万经纶被温惊羽的一番话,驳斥得哑口无言。待要反唇相讥,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直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却也是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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