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亭子,其实是个焚骨堆,红绸是招魂幡,那吐烟的是一条未死的长蛇,下身埋在土里,投在外面吐着毒烟,这些女子虽然都有好皮囊,但其实都是些腐尸枯骨,他们生前可能是歌舞乐妓,虽然乐器样样精通,但她们个个哀怨凄苦,奏出的音乐有一股刺骨的邪气。”

道远听着这描述,咽了一口唾沫,他好像在这音乐里真的听出了一丝诡异的味道。

狼驹说,“人间都说事死如事生,这黑齿沙如在这里享受了这么久,今天该给他一个了断了。”

道远左顾右盼,焦急地问,“前辈,怎么没看见我师父?不会已经被这胖子给吃了吧!”

“有可能。”

道远急了,“什么!”

“我只是说有可能,又没有说一定。”

两人正说着,忽然从亭子上传来一阵铿锵声,两人赶紧卧倒,那黑齿沙如正拖着肥硕的身子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盔甲好像快支撑不住它的重量,被撑得劈啪作响。

“他起来了!”

狼驹说,“稍安勿躁,现在咱们在暗处,不看到你师父的踪影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道远从刚才就开始紧张了起来,“可是咱们就这么干等着吗,要不要去四处找找看。”

“往哪去找,这地方比你想象的更大,而且四周都是迷雾笼罩,去找就是大海捞针,黑齿沙如抓了两个活人的灵魂,这可是几百年难得一遇的宝贝,今夜他肯定会按奈不住享用一番,乖乖等着就好了。”

道远低下头,在眼下也只好听狼驹的。

黑齿沙如起身后盘腿坐在桌前,左右的舞姬还在他身边起舞,那些舞姬虽然红装素裹,但是舞姿却谈不上美丽,脑袋无力地耷拉着,手臂僵硬地垂着,就像是醉酒的人失神落魄地扭动身子,黑齿沙如坐在这群舞姬中间,好像怡然自得,他拔出自己的佩刀来,用刀尖在地山个敲打着,像是在打着拍子。

黑齿沙如一动,四周奏乐的乐工也更卖力了。那些乐工都不自然地扭动着身子,音乐声也更加诡异,琴不像琴,鼓不像鼓,而且有鬼魅般的吟唱在其中回荡。

“鬼音。”

道远打了个哆嗦,“这声音是包含着一股鬼气,听的我浑身发抖。”

“好歌,”狼驹喃喃自语。

那鬼音吟唱着,实在说不上动听,但道远也被这歌声深深吸引,那声音中透露出的哀怨和悲伤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此时此刻,那吟唱者的痛苦好像传染到他自己身上一样,道远感觉心中也满是忧愁。

“如泣如诉,正如是也。”

两人还沉浸在鬼音的哀怨里,那边亭子上的黑齿沙如忽然有了动作,他将刀忽的插在地里,从地上捡起一条红绸子来,那红绸子落在地上不知道连着什么东西,黑齿沙如扯着这头红绸就往自己身边拉,那红绸的另一端一直消失在雾气里,好像拖着什么东西。

“狼驹前辈,他在干嘛啊。”道远问。

“宴席正酣,我猜他要祭祭五脏庙了,”狼驹回答。

道远听着胸膛望着那绸子消失在雾气里,“怎么办,要是师父在上面,我该怎么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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