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妆化的不错,但依稀还能看出经过锻炼的痕迹。这首先是个魔法师,然后是个剑士把这两者综合到一起,很容易就能得出结论,她来自明城领军中。
也许是个密谍?辰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可能性排除了。联邦人只要不傻,肯定不会派这样一个密谍出来的,粗心到被小偷偷走钱,被第一次见面的人问了一句就自爆来自联邦的家底。
或许真的就只是一个游客吧。毕竟如今已经休战了,就算她曾经是一名联邦军人,也没有理由不让她以游客的身份游览皇都吧。
达吉真是个好客的人,三言两语间女孩就同意与他们一同上路。这样,一行人就又多了一个。
镇子上只有一个简陋的小旅店,这一夜辰和达吉住一间,心心和新来的这位名字叫做言茵的女孩一间。达吉一副对这联邦来的女孩毫不怀疑的态度,轻巧的把还年幼的孙女交给她。心心倒是对多这么一个大姐姐很开心,很黏她,让辰多少能喘口气。
清晨收拾停当,一行人继续往前走。一直以来选择走哪一条路的都是达吉,他在这片大陆上游荡这么多的岁月,很多情况下比地图都有用处,而他所选的路也都没什么问题,清静,不怎么宽阔但也平坦,而且都是近路。
但这一天走到中午,辰大致辨别了一下方向,发现他们正走在一条远离皇都方向的路上。
“达吉爷爷……咱们现在是往哪里走?”
达吉有些不明所以,他沉思了一会,回答道:“皇都啊。”
“我是说,现在这个方向,好像是往相反的方向吧。”
听到辰这么说,本来正在教授心心一些剑术基础的言茵也转过头来,一脸疑惑看着达吉。
“我是想心心这身衣服旧了,正好附近有个小城,打算带心心过去买身新衣服。”
心心听到这话开心得笑了起来。辰瞅了一眼心心身上的衣服,确实是有点旧了。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
算起来也不会耽误行程,就这么贸然离开似乎太没礼貌了一点。辰不再言语。而言茵看起来也没什么异议,短暂的相处之后似乎她已经完全喜欢上了心心,大有义结金兰的意思。午后刚过,果然有个小城出现在面前。承岁,这座城市辰依稀有点印象,似乎是隶属南羽曦光行省的。这毕竟是在东翎和南羽的交接处,稍走几步就又回到南羽也是很正常的事。这是一座三等城,辰听说过这个城的原因还是因为之前有一位本来任职于西翎的隐骑士要授爵并赐教名,她被封为二等伯爵,就封在这座承岁城,记得教名还是辰亲自赐的就是辰不怎么记得了,毕竟他只是负责把这个由永恒眼选好的名字亲口说出去。
南羽和东翎的城墙都有相同的特点,城市越小,城墙越旧。这与西翎那些时时刻刻面临战争危险的城市不同,城墙这东西主要功能近乎于摆设,勉力维持着不倒就差不多了。当然,北羽这块地方比较特殊,虽然也远离战争,城墙却是一直按照战争前线的标准在修筑,这自然是有不为外人道的原因。通过城门往里走的时候,辰时时刻刻担心着这摇摇欲坠的城楼掉下来,把几个人埋在里面。城门口城卫的守卫与其说这是城卫,不如说是些混迹市井的小流氓。几个人的打扮各不相同,在城门口堂而皇之的支了一张桌子围拢在一起玩纸牌。桌子上摆着酒碗,下酒菜,果壳果皮扔得满地都是,几个人旁若无人地吆喝着,嘴里不干不净,把这城门口完全当成了自家的院子。几支长矛斜斜支在墙边,孤零零地上锈,不知道多久没挪动过了。
身为神都神廷第一神骑士,辰感到很是欣慰,最起码城门还是有人守着不是么。
依律,城卫、边境哨卫值守者需着全副武装,至少四人一组,在值守期保持站立,衣着不整者杖三十,姿势不正者杖二十,其直属官与当日值哨官陪杖。但军律是军律,执行是另外一回事,归根结底执行军律的依然是人,如果没有人落实,军律也不过是几张废纸。至于这条军律,本身也存在一个很大的问题,那些能发现值守者衣着不整姿势不正的,往往恰恰是军律之中规定要陪杖的哨卫直属官和当日值哨官,因此大多数时候往往会私下处理,口头警告。但是情况能夸张到现在这种地步,更多的问题出在上层。
二十年过去了,南羽已经不是当初的南羽了,可遗毒未消。像是这种远离南羽中心的小地方,流弊扩张的时候不甘人后,流弊清除的时候则往往在最后面。这些积毒已经在整座城市里深深扎下了根,单纯换一个城主,换一个城卫指挥使远远不够,如果来的是些意志不坚定的人,反而会被这深深的漩涡吞进去。
通过城门之后是一条还算热闹的街道。人们说在看过城门里的那条街之后,大概也就看过这个城市了,这句话不无道理,像这些不大不小的城里,这条街一般就是整座城最繁华的地方了。
心心在进城之后歪着头看了看这条街道,手指含在嘴里,突然说:“心心回家了。”
就知道不可能只是为了买件衣服这么简单。辰转头看着达吉,达吉视而不见,赶着马车,继续朝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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